任婷婷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她住在任家镇,但是她们这一脉与老家大伯一脉,那也是时常来往的,关系一点也没疏远。
她幼时,更是常常在老家一住数月,与堂妹任珠珠一同玩耍。住在那儿时,她大爷爷可没少给她和任珠珠买零食和玩具,这会突然听见他的死讯,不由得心中一颤,悲从心起。
王伯看出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小姐与大太爷关系好,这会听了消息,心中不好受,便出声安慰道:“小姐,节哀。这大太爷无疾而终,是喜丧。”
喜丧,也就是年迈的老人,福寿双全,无疾而丧,没有痛苦的自然老死。
这任家的大太爷是个妙人,他早年书生出身,颇负才学,后来世事变化又开始大胆的经商,赚下了好些家业。
一生是顺顺当当直到老年,前些时间,忽然念起自己年老体衰,恐怕时日无多,有心死前再去拜访一下旧友。
便带了仆从,外出访友去了,他是一边玩,一边寻访那些还在世的朋友。
前些日子到了这湘乡地界,寻访了最后一位故友,与他谈天说地,把酒话旧事,这高高兴兴一夜过去。
第二日,告别旧友时,似乎心有所感道了一声:“老朋友,日后只怕再难相见了。”
道别之后还未走出几里地,在一树下,面带笑容,人就去了。
因为是在这外地去世,所以委托了赶尸人,将这仙躯送回家中。
任婷婷听到王伯说的是喜丧,脸色微微和缓,她问道:“爸爸呢?他不去吗?”
王伯微微摇头他道:“老家那边管家糊涂了,送来消息晚了。后日大太爷仙躯就到家了,老爷他在省城来不及通知了。二夫人让我来找小姐和姑爷,代表我们这一脉过去,送送大太爷。”
任婷婷点点头,然后看向了张玄,自己自然是要去了,但是张玄去不去她也得问问。她也是明白自己二伯母的意思,这一次也不只是过去送丧,带上张玄只怕也有几分介绍的意思。
她问道:“玄哥,你”
她话还未说完,张玄就出声打断了,说道:“既然是你大爷爷,那是应该去的。”
王伯看两人答应,知道事不宜迟,所以就想着出去张罗一下,做些准备,他道:“那我这就出去雇车。”
王伯一走,张玄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也只是听任发说过这任家的本家就在隔壁天堂镇,但是具体情况确实不大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熟悉,于是问道:“对了,婷婷你这大爷爷是叫什么名字?”
“任天棠,怎么了?”任婷婷转头看着张玄,带着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熟悉。”
张玄眼睛微微一眯,任天棠,那可还真是赶巧了,莫不是那音乐僵尸。任家、赶尸送归,又叫做任天棠,这般巧合,张玄心中已经笃定了八分。
不过微微一回想这音乐僵尸的剧情,想起那僵尸不怕寻常咒术,似乎还能飞行,断头不死,心中暗自警惕起来,这般本事可不好对付。
张玄心知这一次只怕不会平静,那是所有家伙都带上了,他也知道想要在事情发生前阻止已然不太可能了。
王伯说那任天棠的尸身后天送到,只怕这会已经被那洋人盗了去,这四下荒野想要寻到那洋人可不是一两天功夫就能做到了。
而且若是他先去找那洋人,不陪着任婷婷去本家那里,只怕要惹来非议了。更别说那僵尸要是趁他不在的空档,突然到天堂镇里,那任婷婷可就危险了。
所以张玄倒是没有多生事端,而是老老实实和任婷婷坐着马车,赶往天堂镇。
天堂镇与龙山镇倒是不太一样,他们虽然都是任家镇的临镇,但是却隔得比较远,还得翻过一座大山,才能到了那里。
任婷婷初时听到这任天棠去世的消息,那是心情低落,后来一想这人死乃是天注定的事情,喜丧已经不错了。
而且自己踏入修炼的路,也和张玄夜里开店医鬼,这与鬼物接触多,反而是对着生死看开了,知道这些许阴间事,明白任天棠只是去了阴间,这会倒是想开了,心情好多了。
行了一天的路,又逐渐靠近这天堂镇,倒是开始三言两语不停地指着马车外的风景,介绍着自己小时候在哪哪哪玩过。
“玄哥,你看,这小水潭我小时候就常常和堂妹来着游泳,这里的水可干净了。”
任婷婷一指这路边的水潭,笑着介绍道,也不代待张玄回话,她又自语道:“也不知道这珠珠回来了没有。”
张玄道:“这都到镇子边上了,回没回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马车进了镇子,来到了任府面前,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张玄开始打量这任家的祖宅。
高墙大院,一块写着任府的匾额挂在这正门之上,正门之外放着两盆风水盆景,叫人一看只觉这布置舒坦而不显突兀。
任家的大门此时正敞开着,两个仆人在这撑着梯子准备在这门檐左右挂上白色的奠字灯笼。
不过这会张玄和任婷婷下了马车,倒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其中一个中年模样的仆人,打量了任婷婷一会儿,忽然惊喜道:“婷婷小姐你回来了!”
这仆人倒是任家的老人,任婷婷幼时来这小住,他竟还认得。任婷婷笑着点头回应,另一个年轻点的仆人,却是已经进到里边去给家主报信去了。
他刚进去不就,这院子里就风风火火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