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叔把手头的烟掐灭:
“靠什么?硬抢?我徒弟可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呢。”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紧张成分。
方宁叔这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但郭品骥却像是当了真,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说:
“那样也简单。让他们天下大乱就行了。”
方宁叔很感兴趣地把身子直起来了一些:
“什么天下大乱?”
郭品骥咬着嘴唇,认真地寻思了一会儿,下达了指令:
“五个小时后。把他们放了。”
方宁叔把烟头塞进了兜里,用脚底把落在地板上的烟灰胡乱蹭了蹭。说:
“谁们?”
郭品骥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方宁叔,说:
“当然是朱时旺吴晓枫他们。这块地方已经和外界隔断了,没了桥,除非他们跳溪涧,否则是逃不掉的。我要你做的,只是让他们分散跑开,这样就够了。如果那个时候。木梨子和你的宝贝徒弟还能保持步调一致地去抓人,我就佩服他们。到时候你再动手,不就方便得多了?”
方宁叔处理好烟之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光看眼前的场景。谁也想不到,这其中的一个人,其实是很想要杀掉另一个人的。
见郭品骥没有别的吩咐,方宁叔便掉头走出了房间。
在出房间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郭品骥。却发现他一脸心情大好的样子,吹着不成调的口哨,似乎对于游戏乐在其中极度享受的模样。
看到郭品骥这个样子,方宁叔其实很沮丧。
他想看到郭品骥失望的样子,想看到郭品骥为游戏中发生的未知变数着急的样子。但是他似乎从来不为此而操心,他更喜欢看着这群棋子折腾、恐惧、痛苦,至于其他的,他不在意。
方宁叔像来时一样轻捷无声地溜出了房间门,走廊里还是平静一片,没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把自己再度融入了阴影。
不过,想起来简遇安那个不要命的劲儿,说不定,她还有机会扭转颓势呢?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虐杀了这个满脸不正经笑容的家伙,看他还能不能再笑得出来。
……
木梨子和修,在当年出事的房间里几番搜寻,但都没有找到尖锐的东西。
据郭品骥说,那东西很尖锐,可以轻易戳穿人的皮肤,而且在扎入人体再重新拔出来的时候,创口的血肉会发生翻卷,应该是带倒钩的某样利器。
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先是前厅,然后是厨房,但是统统都一无所获。
在极度耗费体力、精力,而又漫无目的的寻找中,木梨子渐渐意识到,他们至少得确定一个像样的目标,这样才好找寻。
只是……林娇有着严重的尖端恐惧症,一看到带尖的东西就浑身不舒服,除了厨房里的刀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订书钉之外,还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会存在于她打理了那么多年的旅馆里?
现在木梨子开始渴盼江瓷了,至少有她在,也能帮着想想看,什么样的凶器才更靠谱一点儿。
而她在想着江瓷的时候,江瓷也在想她。
她和龙炽被铐在一棵树上已经铐了一天多,其间两个人轮番休息,但到了第三天,他们都站不住了,手腕上也都被手铐的内侧磨出了血泡,他们根本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要不是一场姗姗来迟的大雨把他们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他们估计会因为缺水而晕厥过去。
只不过一场雨也带来了后遗症,比如说现在江瓷就发了烧。
因为高烧导致的头晕眼花致使她无法站立,她只能贴着树半倚半坐着,手腕的疼痛都被难捱的头痛掩盖了过去。
龙炽很着急地想要看到江瓷到底怎么样了,可是他根本无法挪动步子,这两个人合抱的大树,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
都已经是第三天了……
一直很乐观的龙炽,现在也在江瓷发烧的困局中产生了担忧:
他们,到底还能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