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年,林汝尧对自己母亲的恨意居然还没有消失?
那并不是一个孩童之间无意的玩笑。而是林汝尧在说实话,更可怕的是,一个孩子,居然把杀人的信念持续了如此之久!
而且,根据修的讲述。那个少年看样子杀人的决心无比执着,甚至能够在神学院一个月的审核期间,仍耐心地等待着,可见,他的杀意究竟有多深!
因此,即使林汝尧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母亲的死,正是因为他当年求助的某个网站的缘故,木梨子还是无法原谅他。
不管那个女人再如何。也是自己的母亲,她就算死,也不能是这样死去!
木梨子觉得恐惧的,还有林汝尧的执着。
这本来是一个优良的品格,可是放在这件事上,就显得太过残酷无情了。
看来,平素温文儒雅的林汝尧。内心里也是个挺可怕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还是远离为好。
木梨子的心里做出了这样决绝的判定。可是,对于这段持续了近二十年的友谊,轻易地叫木梨子舍弃,她也做不到。她只能暂时地逃避,不去想这个问题。
可修的问话,再次戳到了她隐秘的痛处。
她垂下了头,随便应付修道:
“我再想想。”
修也发现了木梨子的面色不虞,他也不再多问,转身出了门。
木梨子怀揣着一肚子的矛盾与不安走下了暗室。可再度面对那些字母的时候,她的心无论如何也沉静不下来了。
秘密,秘密,都是秘密。
过去木梨子最喜欢的就是勘破别人的秘密,但是现在看来,秘密的背后,隐藏着的大多数都是教人不忍直视的残忍与不堪。
早知道。自己何必那么钻营?
木梨子深叹了一口气,准备好好调整一下心态再来纠缠这些字母的排序问题。
木梨子又出了暗室。
在暗室里溢满红色的灯光,让这几张写在卡片上的字母,都沾染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在这些杂乱的字母中,只有一个单词被拼了出来,这也是木梨子努力了一天才拼凑出来的一个单词:
秘密。
把这些字母的顺序打乱后,木梨子意外地发现,拿这些字母,恰好可以拼出来一个“”。
秘密啊……
……
第二天。
木梨子还记得自己和徐起阳的约定,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特意化了些淡妆,稍微掩盖了一下自己面上的疲惫。
可是在与徐起阳在约定好的茶室包厢照面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发觉到了木梨子的精神状态不佳:
“你是不是没睡好?”
既然已经被他看出来了,木梨子也没打算掩盖,强撑着发木的面部肌肉,微笑了一下,说:
“有一些吧。徐警官,安的案子怎么样了?”
徐起阳苦笑了一下,反问道:
“怎么?你们还不相信她的确已经死了?”
木梨子摇了摇头。
在知道警方的勘察报告后,木梨子就不再怀疑她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可是,她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呢?
其实在来见徐起阳之前,木梨子就有些担忧,万一自己的举动被神学院监视着,发现自己和警察有交集,会不会认定自己是在跟警察告密?
但修说了,神学院有的是办法控制他们,只要在和警察交谈的过程中不涉及学院禁止的敏感话题,学院是不会对他们采取制裁手段的。
而昨天夏绵也和警察鲁元宪有过接触,他没有出事,也就证明他并未透露什么和神学院有关的讯息,学院也不会采取什么特别的行动。
现在,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了。
木梨子轻啜了一口服务员送上的清茶,又朝门口位置看了看,确定在这个包厢里除了自己和徐起阳之外没有第三人,才直接进入了她此行想要询问的主题:
“徐警官,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简白叔叔,还有郭品骥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木梨子总有种隐约的感觉,感觉当年简白从火场中救安这件事透着蹊跷,好像是有了解简白的人刻意安排的一样。
徐起阳听到木梨子的问话,也并不急于回答,问道: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想问这个?”
木梨子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无比直接地答道:
“我想知道,安的死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徐起阳端起茶杯的动作一滞,把目光投向了木梨子,问:
“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了?”
木梨子知道再说下去的话,自己就不得不提到神学院的问题了,索性找了另外一个借口:
“我怀疑……简白叔叔。”
徐起阳的眉头一皱,刚想要说话,就被木梨子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两位是好朋友,可徐警官你也知道,简白叔叔有情感淡漠症,这么一个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徐起阳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反正,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
木梨子见徐起阳的神色闪烁,立刻抓住这句话的话头,问:
“什么怀疑?”
徐起阳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茶后,说:
“还是听我把事情讲完,你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