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警官代表徐起阳把木梨子他们送到了会议室所在楼层的楼梯口,叮嘱他们近期暂时不要离开倥城,如果还有什么要问他们的事情的话,警方会和他们随时联系后,就回到了会议室,似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徐起阳商量。
大家刚刚往下走了几步,修便出现在了楼梯上,并和正准备下楼的大家碰了个正着。
乍一看到修就又想哭了,可是看到修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眼神,她被吓住了,刚涌到眼眶的泪水生生地倒流了回去。
修好像是有话要和她讲?
她忐忑地看着修接近了自己,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修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让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可等修走到身边时和其他人无比清楚地听到了修低沉性感的声线: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哪里听过修说过这么温柔的话,一时间完全傻住了,愣愣地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才知道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木梨子盯着修已经洗干净的脸,又把视线下移,把目光落在了修胸口前襟上那片干涸的血液,略皱了皱眉头。
幸亏修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大出来上面的血迹,但夏绵身上穿的原本是白衬衫,胸口被修按了一个血手印,只能借了徐起阳的外套披在身上,来挡住那个手印。
修也注意到了夏绵关切地望着自己的视线,他走到夏绵身边去。再次低声说:
“对不起。”
江瓷却有点忍不了了,在她的心目里,修从来都不是向人服软的人,说得难听点儿。修就算是心里清楚是自己犯的错,也会抵死不说对不起。这事情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他宁愿不声不响地给夏绵买件新衬衫也绝不会说半句“对不起”。这样的和平时迥然不同的修,叫江瓷看得难受。
果然是因为安的死,才导致了他性情的改变吗?
见修好像是要上去,木梨子问他道:
“你还要上去吗?不跟我们一起走?”
修摇头道:
“不。我觉得应该徐起阳找我还有事情。”
木梨子轻轻挑起眉头:
“什么事?”
夏绵轻轻拽了拽木梨子的衣服,示意她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修穷追不舍,可是,这回修却并没对这种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保持沉默。回答了木梨子:
“回去我会告诉你们。”
末了,他添了一句话:
“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的话,等回去再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隐瞒下去的意义了。”
木梨子被修无比坦诚的话弄得愣了愣,说话间,修又朝楼上走了两步,好像是已经打算结束他们短暂的谈话了。
木梨子这才意识到,她一直想要知道的秘密,似乎是要浮出水面了。可是,修这番话里又透着古怪,好像他在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的秘密后,就要离开他们一样。
意识到这点后。她忙冲着修的背影叫:
“修……你有什么打算?”
修的背影顿了顿。扭回头来。说:
“回去再说吧。”
语毕,修便朝楼上走去。木梨子也若有所思地转回头来,看着周围表情迷茫的大家,深吸一口气,说:
“走吧。”
在木梨子的召唤下,他们各怀心事地朝楼下走去。
在走完这条十几阶的楼梯后,木梨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回过头去,而发觉了木梨子动作的其他人,也转回了头——
在这层楼梯的顶端,隔着十几阶的楼梯,修面对着他们,楼梯间里的灯泡光芒,把修的身体四周,镶嵌上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光圈。
修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们,表情中,透露出一股叫人惊讶的哀伤。
他的声音,疲倦地响了起来:
“对不起。”
留下这句话后,修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
木梨子却仍保持着向上仰望着修的姿势,许久未动。
江瓷碰了碰木梨子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碰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轻声问:
“梨子,怎么了?”
自从得知安的死讯后,江瓷的心境就发生了变化,看到身边的人,看到平时讨嫌又没什么脑子的龙炽都觉得异常可爱亲切,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力量比自己想象得要弱小得多,因为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死,什么时候会离自己而去。
因此,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起身边的人来,对于木梨子的态度,也比平时和缓温柔了万倍。
但木梨子此刻完全沉浸在震惊中,完全没注意到江瓷的心境变化,她喃喃地道:
“三次……”
江瓷疑惑地问:
“什么?”
夏绵也望着修刚才站着的地方,他明白木梨子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修这次,对我们说了三个对不起。”
龙炽迷惑地眨眨眼:
“他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
木梨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说:
“那只有等修回来自己跟我们说了。现在,我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说到这里,木梨子咬了咬牙,猛地抬起头来,语气一下子坚定了许多:
“我有事要安排你们去做!”咬着嘴唇,声带哀伤地道:
“梨子姐……我现在没有心情……”
但是,木梨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是绝没有安那样还能温声细语地安慰人的耐心的,她无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