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伯牯为让吾梓须没有退路二心选择,便以此暗设计谋。
时有人犯鲍旭,在元国之中作奸犯科。虽逃亡多年,最终仍为元国卫士所捕获。但以此人罪恶,本当处以斩刑。奈何鲍旭系大长老臧布外甥,元国官吏因畏惧臧布权威,故而不敢最终作出判决。只将他一直囚禁在牢狱之中,而臧布亦为了这个外甥多年打点关系,力求能够使鲍旭因此获得活命的机会。
伯牯深知于此,故而多年以来都对此视而不见。
如今虽然时过多年,但鲍旭所犯下的案子仍旧因此搁置,至今都没有一个结果。伯牯以此做下文章,便在次日朝会当着国中众臣的面要求吾梓须以国卫府执法之名三堂会审,最终必须查明详细并且给出判决。
伯牯既有明令,吾梓须便清楚了他的用意。
他这样做,无疑是想让自己审判鲍旭。而以鲍旭所犯下的重案,根本毋容置疑该判他斩刑。可自己一旦这样做了,便势必要与大长老臧布决裂。而若是自己反其道而行之,那么元国法度便如同虚设。而自己的徇私枉法,无疑也给了伯牯制裁自己的理由。吾梓须因此两线为难,不知作何抉择。
夜已至深,吾梓须独处公堂仍旧未离。忽听得空旷的公堂外,却在此时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吾梓须故而下意识的抬头,同时也在公堂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来人非是旁人,正是恭肆。
吾梓须但见恭肆来,便请他在公堂中安坐。
吾梓须道:“夜已至深,先生因何不归?”
恭肆含笑,反问道:“既然夜已至深,大人为何却还逗留于此?只怕正为心事烦闷,不能解惑吧。”
吾梓须闻言,不禁一声叹息,苦笑道:“但凡诸事,全都瞒不过先生。先生既知我心中所忧,如今可有对策处之?”
恭肆道:“大人所虑,不过鲍旭案件处理。若以公论,案件无需再审。但若看含义,却牵扯到大王与大长老两线为难。今以微臣愚见,大人独善其身之日已然不复存在。大王既有明令,便要大人做出最终抉择。大人以此迟疑,瞻前顾后而不得,只怕迁延日月反为他人所制。”
吾梓须点头,问道:“公既如此说,我便应该速裁此事。但以先生之见,王主与大长老我国卫府应该何去何从?”
恭肆道:“如今之势,大长老虽掌国中大权,然而毕竟鲁莽无智。王主虽然年少,胸中却有大才。只恨身边无有相随之人,故而不敢与大长老分庭抗礼。今所以下令,便欲尽拢大人之心。故而以臣愚见看来,未来之势在于大王。大王可以灭四长老,而四长老终究不能颠覆大王。更兼此番大王设计,大人根本无路可退。若向大长老,便只有徇私枉法一条途径。便是轻判了鲍旭,那鲍旭只怕依旧不能活命。而王主也会因为大人的最终决断,而已徇私枉法的罪名论处于大人。届时便是四大长老,只怕也保不住大人的。反之,大人秉公执法。大长老虽然心存怨恨,却也不能奈何得了大人。更兼王主以公维护,国卫府必然可保无恙。再者大人既为国卫府执事,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今大人多番努力,致使国卫府名扬四海。岂可因一人之故,痛失民心所望呢?”
吾梓须顿悟,由此不在疑惑。次日便整案卷,以此秉公办理。数罪并罚,判鲍旭腰斩之刑。以此张榜,以告国中万民。大长老臧布闻讯,怒发冲冠。一路急冲冲来见吾梓须,而吾梓须也早就知道他会因此到来。此番自己便处公堂之,外部便以国卫府裴炎肇奉命率军守护在外。
裴炎肇但见臧布怒发冲冠而来,便引军士将他拦住。
臧布道:“我寻吾梓须有要事,速速让路。”
裴炎肇道:“大人执法期间,早已吩咐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臧布大怒,喝道:“我为国中大长老,何以闲杂人等视我?尔不过国卫府一偏将,安敢阻拦于我?”
裴炎肇厉声道:“大人虽然官居高位,却并非国卫府中之人。末将官职卑微,却肩负国卫府安定要职。今吾梓须大人手令已出,秉公期间任何人不得入进。莫说大长老,便是王主亲至,亦当有大长老手令方可入进。”
一语言毕,只手便已紧握剑柄。更兼双目如电,已不禁透出浅浅般的杀意来。臧布心中畏惧,因此不敢向前。只不忿般“哼”了一声,无奈之下转身暂且退去。
臧布既退,府中家将便将裴炎肇阻绝臧布之事入府报知吾梓须知道。
吾梓须闻听臧布暂退,不禁长长松了口气。时恭肆在侧,不禁浅然而笑。吾梓须不解其故,变问其详。
恭肆道:“老朽此番虽退,只恐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大人虽然心向何人已经有所决断,但此人毕竟还在掌控着朝中大权。若是能够尽量不和他产生冲突,还是应该在此时以安抚为主。”
吾梓须点头,言道:“我亦了然,且容思量。”
恭肆拱手,便不多言。
却说忙碌了一日,夜已至深。吾梓须便离国卫府,由此归于伯牯新赐给自己的长老府邸。方至大门口,老家人便已迎前来。看他一脸焦虑般的模样,吾梓须心中却已了然。
他故作不知,只问道:“看你如此焦虑,莫非府中除了什么事情了吗?”
老家人回应道:“大长老臧布,已然来到府中等候多时。”
面对老家人的回应,吾梓须并不惊讶。他浅然而笑,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