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茂荣设计,崇瑀便兵分三路而进。其中两路,更以茂荣计策,大张旗鼓。探马由此得讯,报知闻寿。闻寿闻言大惊,急招帐中诸将议事。少时诸将皆到,却唯独不见吕戌一人。
闻寿以吕戌为军师,如今不见吕戌,心中似乎少了主心骨。询问诸将,这才得知,吕戌偶然重病,故而只在自己帐中休养,此番未曾到来。
吕戌不来,闻寿大事难决。将探马传报告知诸将,诸将无不面面相觑,因此不发一言。闻寿以此为困,不知当以何策对敌。大帐内沉默多时,蒋冲以眉目暗示闻寿。闻寿看出,少时散了诸将,独留蒋冲。
但见诸将退去,闻寿这才开口,言道:“刚刚我见将军不发一言,心中却似乎早有所想。如今诸将退去,可与我说明否?”
蒋冲道:“军师不在,末将不敢妄言。只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告知闻帅知道。”
闻寿惊奇,询问其详。
蒋冲道:“如今大敌当前,军师忽然病倒。我料其中,必有缘故。更兼我前日还见军师无恙,故而以此推测,军师只是推病不出而已。期间无论真假,闻帅何不以探病为由,亲自去见求教一番。”
闻寿从其言,又问道:“既如此,将军愿与我同行否?”
蒋冲拱手,言道:“承蒙闻帅看得起,属下敢不效命。”
既已商定,于是两人一同来到吕戌大帐。即到帐外,便使人传报。少时军士又出,言军师只在帐中恭候闻帅。闻寿看了一眼身边的蒋冲,蒋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以目光示意,且去见见再做言论。
闻寿了然,就此和蒋冲一并入帐。吕戌正在帐中,但见闻寿与蒋冲同来,便亲自上前迎接。闻寿但与吕戌相会,先上下审视吕戌一番。见吕戌年轻风采犹然,心中不禁因此疑惑。
闻寿问道:“敌军设计兵分三路,先生何以只在自己帐中?如今安乐与否?”
闻听闻寿所问,吕戌先跪倒请罪。闻寿也不责怪,只是伸手将他搀扶了起来。言道:“今日我在帐中聚将,闻听先生忽然染病,故而此番特来探视。敌军眼下强攻我防垒不成,便分兵而取我东西下卞、庐郜两地。如此行事,致使我军进退两难。还请先生休辞劳苦,如今以国事为重。”
吕戌含笑,遂亲自搬坐给闻寿和蒋冲。少时坐定,只问道:“闻帅此番来,只怕是应了蒋冲之言。探望是假,以此问计才是真吧。”
闻寿笑道:“两者皆是真心,只怕吕戌先生无病而已。”
吕戌大笑,遂正色道:“茂荣分兵而去,这般大张旗鼓,我又如何不知?虽请病在帐中,却并非以此安枕,实是思量应对之策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闻寿点了点头,又以目视身边蒋冲,心道:“将军果然神算,此番全在你预料之中。”蒋冲含笑不答,心中自然有数。闻寿缓缓松了口气,又问吕戌道:“既如此,先生如今可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了吗?”
吕戌道:“崇瑀两路军马,看似浩荡,实则外强中干。所以大张旗鼓,只怕也是那茂荣的谋略。分兵两路进攻下卞、庐郜是虚,以此扰乱我们的军心倒是实际。我若就此混乱,彼军必率大军强攻我方荒丘壁垒。壁垒若失,我大夏国都便有倾覆之险。故而将军不可动摇,仍旧当以死守为上。如今更当稳定军心,切莫令敌人有得可乘之机。”
闻寿虽然点头称是,但心中仍旧有所疑惑。沉思少时,便又问道:“先生此意,莫非此番取道下卞、庐郜两地的敌军置之不理吗?”
吕戌浅笑摇头,回应道:“并非不理,只是应对有度罢了。”
“哦?”
闻寿不解,询问其详。
吕戌道:“末将本为一介走卒,蒙闻帅大恩,故而拜为副将。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但凡大事危机,末将又岂敢有得半点儿怠慢。现军中诸将,虽跟随闻帅前来,却多半不解兵法之妙。兵法之妙所在,贵在使人不测。故而末将以此诈病,只为请将军到我帐中单独叙谈而已。维今敌军分路而行,其中一路是我大夏叛将袁懿的军马。此人虽然精通军要、深得仲夷真传,但生性怯懦、为人多疑。此番进攻庐郜,崇瑀因为不放心故而又安排了茂荣的弟弟茂顿为先锋。名为相助,实则只怕袁懿有变。袁懿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自然已经萌生异心。更兼庐郜不似我大夏其他疆土,沿途多为荆棘山川、道路极不平坦造成行军困难。彼军但从荒丘进军,便只有两条道路。一条取路芒砀山路,另一条是走陀舍古道。其中陀舍古道稍显平坦,却距离庐郜城邑远出足足十五日的路程;与此相对,芒砀山路尽管山路崎岖多有荆棘。但距离庐郜城邑,却足足要近上十五天。但依微臣理解,以袁懿谨慎的个性,此番定然会舍近求远、以求稳妥之道的打法进兵。如此行事,必然遭到随军先锋茂顿的猜疑。此人勇猛,却不通兵法。闻帅若能以此二人之不和予以离间利用,我料他们此去只怕到不了庐郜便会相互进攻。届时无需张弓支箭,此一路敌军自然溃散无疑。”
闻寿顿悟,觉得极为有理。沉吟片刻,又问道:“先生既如此说,心中只怕已经考虑到了细枝末节。此一路既然已经有了对策,但不知另外一路却该当如何行事?”
吕戌浅笑,言道:“另外一路,是借此投奔崇瑀的燕山贼寇。魁首彭浪,虽是仲夷身边爱将彭荡的孪生兄弟,但心智比及彭荡相差太多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