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间一晃便是深秋时分。
寒石府的一众筑基弟子一直迟迟未来,其他三宗的弟子倒也打得火热,尤其是那位比许应晚入门几年的蒋异师弟,竟然都已经和静月观那位庞姓师妹开始眉来眼去了。
离着册封典礼应该还有十几日时间。
这日洛京的这处小巷当中,终于是迎来了寒石府的一众弟子。
此刻,洛京街面上的一众小贩商人都是急忙忙地收拾着摊子准备回自家屋里避雨,游玩的行人也都提快了脚步准备早些回家歇息,因为原本太阳高照的天空,不知怎地就飘来了一大簇乌云。
这乌云自然便是寒石府一行弟子所一同携带过来,寻常凡人也只是抬头望见了乌云遮天蔽日,在许应这等修士眼中却又截然不同。
扑面袭来的是一架五蛟御辇法驾,就许应初步的感觉这五蛟御辇法驾决计不会是普通筑基期灵器,甚至于这法驾可能是一件法宝。
只见撵车前面五头妖蛟威风凛凛,张牙舞爪。
五头妖蛟的爪上皆是踏着乌云,鳞片青光闪闪隐隐透着寒光,妖蛟嘴口也是不时呼吐着阵阵蓝白火焰,更别提五只蛟龙身后拉着的那座硕大座辇。
妖蛟身后的这辆座辇远远望去,通体灵金法银、黄白相应,烁烁发光。
大小上估摸着也是宽逾五丈、高逾三丈,上头站着十几位面色苍白的道人。
小巷里的三宗修士大多也都是年岁较轻、阅历较浅的,也幸好净湖女道认出了这五蛟辇的来头,当即走上前头拱手敬道:
“静月观弟子净湖,拜见五蛟上人,上人万安。”
净湖一边说着一边也是示意着一旁众人。
其他弟子听得上人二字,哪里又不明白,头上这御辇里坐的应当是位金丹上人,当即也都是恭敬地拱手拜道:
“静月观(万松门、白灵谷)弟子,拜见五蛟上人,上人万安。”
乌云之中,五蛟辇上的那位金丹前辈自然也是通晓事理的,当即回声说道:
“诸位,五宗同气连枝,不必如此拘谨,便当贫道是尔等门中长辈便是。
此番乾朝使节来势汹汹,五宗真人商议一番后也是让贫道暂代大宁国师一职以防不测,故而寒石府一众弟子皆是来迟了。”
话音刚落,五蛟上人又是对着座辇里的寒石府弟子呵道:
“你们还不去见过各位道友?”
说完,五蛟踏着朵朵乌云,便是滚滚降下小巷院落上头。
金银相间的座辇上,忽然卷下一层黑云编制的云梯下来。踩着这黑云梯,这一众寒石府弟子也是终于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瘦!白!
这大概是三宗弟子印象里最直接的第一感觉,这种白瘦并不是修真者不食五谷所致的,倒像是一种病态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反正有些恹恹的。
寒石府的一众弟子都是统一地穿着一袭蓝色道袍,腰间别着一只小木盒子,其后才是修士常带的储物袋子,这个放置顺序倒像是小木盒更为重要似的。
许应先前并未有见过什么寒石府弟子,只知道相对于其他三宗来说,寒石府的修士大多是戍守于东海上的,就连收徒也从不踏足大宁十二郡。
先下蛟辇的是位马脸修士,只见他撑着自己竹竿一般的身子,清了清嗓子,便尖声对着三宗修士说道:
“贫道寒石府鱼牙子,见过各位道友,道友安好。”
依样画葫芦地,其他后面走下来的七位寒石府弟子也是一一这般说道。
没过多久一众寒石府修士也是尽皆从五蛟法辇上走了下来。
五蛟辇的主人那位金丹上人自然是脚踏祥云飘然而下,而后长袖一挥,这五蛟辇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五蛟上人袖口当中。
看见这场景,众人才发现这五头妖蛟怕是都是法宝所化的罢。
妖蛟虽是比龙轻贱许多,但也不至于光是金丹修为便能活捉五只妖蛟充作御辇代步的妖兽。
若是如此,寒石府早就在大宁朝一家独大了。
五蛟上人收了法驾,众人才是看清了他的样貌。
一袭深蓝色道袍,蓄着一簇山羊胡子,胡须不长只是刚好遮住脖子,脸上时常也是挂着微笑,使一众修士见了如沐春风。
看见金丹期的前辈下了座辇,在场众位修士中年岁较长的筑基净湖女道,也是上前拱手敬问道:
“启禀上人,我等在此已是多日,浑然未见宗门传讯所言国师之事。此中不察之处,还望上修不吝赐解。”
净湖所问的其实也是众人心中所不解的地方,既然是让一众年轻筑基前来应对乾朝来使,缘何又多了金丹前辈过来总领?
五蛟上人振振衣袖,从储物袋中摄出一道明黄诏纸,悬在一众年轻筑基面前,而后缓缓开口道:
“还有不察,也可再问。
此间行事,皆由贫道总领,若有怠慢者,皆受各自宗门门规处置。”
言语中,五蛟上人也是没了先前的和蔼可亲之意,多了几分胁迫。
不过其他各宗弟子,还是都开口答道:
“皆凭师叔吩咐。”
一旁看着的这些寒石府弟子,眼神间也是流露了一丝骄傲颜色。
许应自然也是明白,这恐怕便是这寒石府前辈给三宗弟子的一个下马威罢了。
寒石府久居海外,门中弟子都是长期地与海族、妖兽厮杀不止,因而天然地便有些看不太起内陆修士。
更何况,每每海族犯境,死得最多的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