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接过石案上那个长得有些丑兮兮、脏乎乎的宝葫芦。
这葫芦浑身有些坑坑洼洼倒不像是仙藤上先结出来的,反倒是像堆在地上埋没多时的那种葫芦。
许应也是有些奇怪,再加上先前这仙葫上真给许应的感觉便是那种很好说话的前辈高人,许应也就耐不住心中疑问,多嘴问道:
“陆尊,这葫芦当真是岛上那株万年仙藤新结的吗?”
那仙葫童子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哪里来的万年仙藤,不过外面三人成虎传出去的故事罢了。
岛上所有的宝贝葫芦都是我主人从前留下的,不过是尽皆褪去了从前的法力罢了。”
许应看着这仙葫上真一双炯炯的眼神流露出的神情,也是依稀能看出它对于口中那位主人的尊敬,于是许应便是朝北跪拜谢道:
“万松门劣弟子许应,谢过前辈厚赐!
劣弟子许应铭感五内。”
望着此时跪拜在地上,一脸感激的许应,石案后的仙葫童子倒是也有一丝丝动容,当即说道:
“世上哪有什么白得的好处?
你既然拿了这葫芦,那便算得上是承下了我主人的因,若是来日修为也可参天时,便需要还这个果。
当然你若是修为止步于低阶,这便是白得的好处,也倒是值得一喜。”
许应挽起袍子起身,却是有些不大乐意,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化神修为的上真,略带怒色地说道:
“上真,劣弟子虽说只是一介区区筑基期的修士,却也是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就算冥冥之中没有因果循环的报应,就算劣弟子修为再是不济,但凡前辈要弟子一偿恩情,纵然明知粉身碎骨弟子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偿还这赠宝之恩。”
不论许应这番话是真是假,大凡是有灵智的生物听了也会有几分动容。
这仙葫童子自然不必多说,脸上原本就犹犹豫豫的神情更是再动容了三分,当即振声说道:
“既然你这般说,那本灵就再赠你一份机缘。
到时候就看你还不还得起了?”
说着仙葫童子便是起身往石案后,更深的阴影处走去,许应也是立即赶了过去紧紧跟上,嘴角处也是偷偷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入眼处,是一片光亮的储室。
这储室是有四架书橱组成,说是书橱其实上头摆的大多是玉简,还有一架上头却是摆着好些个葫芦。
这些葫芦形状、颜色自然也是各异。
起初许应也是心中一喜,但是许应一摸自己腰间新别的那个宝葫芦,也是明白此番进来,必然不是冲着另外的葫芦来的。
仙葫童子偷偷打量了许应一眼,看着许应有些发绿的双眼,自己也是闪过几丝疑虑,心想:自己莫非是被这小子骗了?
于是乎,这童子又是细细看了许应几秒,却发现许应原本死死盯住那摆着葫芦的双眼,却是恢复了清明神色,想必也不算什么贪婪之辈罢。
那童子站在储室正中,指了指一侧三架书橱,微微笑道:
“你快去选罢,这三架书橱上头,有着我主人身前收藏的一百零八道法门神通,或是搏杀之术,或是长生之法,或是通天之门。
诸般法门神通任你抉择,不过只可取其中一件。
在缘在运,是好是坏都在你心中所想,取决于你手中举动。”
虽说是机缘,可这倒有些把许应难住了,若说想要,许应自然是想全要。
可是许应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仙葫上真既然说了只选一件,自己还能忤逆他的心思不成,须知道别人是化神期,而许应不过区区筑基。
再者说,就算拿了这么多法门神通的玉简,许应能有这么多时间一一精研,筑基期修士一生拢共最多也就两百余年寿命罢了。
许应又是一想:“这上真既然说了是三架书橱,又是点明了有搏杀之术、长生之法、通天之门三大类别的玉简,不是正合了书橱数量?
我既然已是得到了宝贝葫芦,就凭这第四架书橱上的葫芦能与其他三架并列,那这葫芦的宝贝程度自然也是不俗,或是法宝?或是灵宝?
既然有了葫芦宝贝,那搏杀之术许应自然不会再去想他。”
许应略过了离他最近的那一架书橱,虽说上头玉简最多最密,想必应该就是葫芦上真口中放着搏杀之术的架子。
而后许应再看向另外两架书橱,心中又是暗想:这玉简数量较多的应当是摆着长生法门的书架,另一边零星几个玉简的应当是通天法门存放的书架。
所谓通天之门,就是一个高阶修士对于他自己一生所悟所得的总结。
如果说许应取了那处书架上存放的玉简,短时间也就是一千年以内,许应修为进度必然是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
但是正如仙葫上真所说,既然承下他主人的因,就得去还他主人的果,通天之门所得所悟,许应若是取来可能这辈子都达不到他主人那般程度。
又谈何去还果,去结因?
许应站在门口思虑片刻,也是缓缓走到了中间那处书架上,仔仔细细地看起了书架上摆着的玉简。
“陆尊,这长生之法可有什么玄妙?”
许应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不过既然葫芦上真早便是说了只能取一件,又见许应有些得寸进尺,当即也是轻轻拂手,说道:
“这简单,抓便是了!”
话语之间,原本摆放长生法门的书架,上头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