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方设法解决伍秀兰住宿问题的同时,城里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于是顾乔一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灰豆腐和榨菜生意稳定,水豆豉因为没有豆豉叶暂时做不了,只能断货,红薯干已然成为汝陵城里的名小吃。
“奶奶,趁着红薯干生意还没做大,咱们去各家收红薯吧,不然红薯还要等到明年秋天才能挖,咱们的库存怕是撑不了那么久。”顾乔建议。
一家人又上村里挨家挨户去收红薯,红薯收得便宜,一文一斤,但这东西本就沉,一个大的红薯没准就有一斤,为了换铜板进城买盐、买秧苗,村里的人家多少也卖了一些出来。
全村一圈转下来,顾乔她们也收到了几百斤红薯。
也幸亏她家有棚窖,这才能够放下。
又过了几日,梅涣青带来了城里的最新消息。
伍秀兰开的依旧是成衣铺,她女红了得,做的成衣都是汝陵城里不曾见过的式样,甚至有些样子才开始在随州城流行,所以才开张不久,就受到了汝陵城里女客的欢迎。
世人皆爱美,一时间她的成衣铺生意竟然颇好。
另外,卢氏那边与随州城联系,据说已经将灰豆腐带了过去,具体效果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
又过几日,梅涣青又带来了好消息——竟然是不用解决伍秀兰的住宿问题了。
因为梅崇岭已经点了头,答应将伍秀兰收为义女。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顾婆子诧异。
就连顾乔也感到不可思议。
她外叔祖那脾气,若非投缘,恐怕话都没法和他搭上两句吧?
梅涣青回道:“说起来也是缘分。成衣铺子开张后,七叔负责卖货,那秀娘负责制衣,各做各的生意倒是互不打搅,但这中午吃饭就成了问题。七叔那边时常有顾客中午买货,便要那秀娘帮忙照看灶房的柴火,谁曾想那秀娘竟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好心总是帮倒忙。”
想起来梅涣青就觉得有些好笑,又继续道:“后来就变成她帮忙卖货,七叔则去后面弄饭菜,叫上她一块儿吃。这处得久了,七叔见她孤苦无依、又勤劳肯干,对她为人也颇为了解,便做主收了她为义女。这不,咱们便不用再操心她的住宿了。”
“如此也好。”顾婆子点了点头,却知道有缘是真,但恐怕梅崇岭想帮她们家分忧解劳也不假。
“对了,这是这个月结算的钱,还有账册,另外,我已经按照婶婶您的吩咐,参照城中管事的标准,付给了七叔月钱两百文。”
“辛苦了。”顾婆子回道,却并没有看账册,而是推了回去,“这东西我也看不懂,你算好了便是。”
“这……”
“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以后你算好了直接把银钱给我便是,账册的话,巧儿她若是感兴趣,她就去瞧两眼,我老婆子不懂,便不插手了。”
两家早已商量好分成的办法,简单来说就是按照成本的比例对应收入分成的比例,谁家提供的货源多,谁家就能多分。
除此之外,铺面毕竟是顾乔家的,梅涣青还是坚持给了租子,顾婆子推辞不过,又怕梅涣青心中不安,于是每月便只收五十文。
五十文,哪里能租到铺子?
梅涣青知道顾婆子的好意,便不再多言,只默默地对顾婆子家的事更加上心,用行动来报答这份恩情。
这一个月下来,大部分货物都是从铺子这边走的,少了卢氏这个中间商吃差价,还是挣了不少钱,顾乔家光是铺子这边卖出去的货物毛利就有八百文,去掉成本也能挣半吊钱。
夜里,顾婆子抚摸着赎回来的金簪,止不住感慨:“去年春日,这金簪当了一两银,咱们家愣是撑了一年,谁曾想今年冬日,咱们家单是铺子卖货这一项收入就能有半吊钱。不敢想啊……”
“奶奶,咱们的生意,以后只会越做越大的。”顾乔抱住了她的胳膊。
顾婆子摩挲着金簪,心中思绪万千,喃喃道:“挣了钱,就能找到我的熹儿了……”
顾乔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得岔开话题。
“对了奶奶,咱们家明天挖荸荠,除了大表哥他们,我可不可以请顾学西他们也来帮忙啊?”
“你请他们吃荸荠没有问题,但天寒地冻的,可别让人家来帮忙,回头着凉生病了。”顾婆子回道。
“奶奶,您真好,我知道了!”顾乔立即搂紧顾婆子的手臂不放。
“这么大了还黏着你奶奶?”梅氏和沈晚洗漱后走进房间里来。
“我再大,也是奶奶的孙女。”顾乔扬起下巴回道。
“小顽皮!”顾婆子敲了她脑袋一下,强行将她压到枕头上,替她掩了被子,“行了,赶紧睡吧,天冷,别受寒了。”
梅氏她们也宽衣上了床,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梅执恕他们便到了。
因为男孩子们都在罗家村上学,顾乔索性请梅执勇跑一趟去叫顾学西和顾松,不一会儿,几个少年便都到了,还有顾凌。
“这怎么挖啊?”顾学西站在田埂上就开始撸袖子,俨然迫不及待。
“用钉耙,几个人一起挖能快一些。不过才放了两天田水,田里又自带泉眼,所以泥土比较稀,你们注意别陷进去啊。还有,别弄着凉了,若是觉得冻人,赶紧起来知不知道?”顾乔叮嘱道。
“没问题!”
“好嘞!”
少年们拿着钉耙和撮箕,立即下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