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无言再次来到松风居时,当值的正巧是松穄子的大弟子松山。
松山为人稳重成熟,并不似松云那般拒人于外,咄咄逼人。
“你要见我师父?”松山看着一身青麻棉布道袍,身形如鹤的须无言问道。
须无言点点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抱拳道:“还要烦请师兄通报一声。”
松山还礼道:“道友稍等,我去通报师父,只是师父见与不见,可就非我所能决定了。”
须无言连忙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松山颔首点头,然后转身进了松风居道院内。
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松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须无言的目光中。
“道友请随我来,师父说今日恰有闲暇,可以一见。”松山笑着对须无言说道。
须无言闻言,顿时大喜,连连对松山拱手拜谢。
当松山领着须无言来到松风居道院内的内院中时,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正一脸呆滞地站在院中发愣。
“这是...”须无言认识这个少年,正是前些日子当自己挡在松风居外的松云。
“哦。”松山笑着说道:“那是我的师弟,前些日子受了点伤。”
须无言疑惑地看了一眼松云,见他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很快,须无言便与松山来到了松穄子的居所,这是一座宽敞简朴的庭院。
庭院正北除了有一间云房外,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摆满了各种虫罐和灵花。
一股淡淡的素香弥漫在空气中,须无言深深吸了口气,立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一个身材高瘦,鹤发仙颜的老者身着淡灰色道袍,头上插着一只碧玉簪,正站在院中一个一个仔细检查着那些虫罐。
“师父,那位道友已经到了。”松山来到松穄子身后说道。
松穄子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须无言,脸上露出一阵轻笑,十分平静柔和地问道:“道友年岁几何?”
须无言拱手一礼,也笑着回道:“五十有三。”
松穄子眉头一挑,道:“比我大一岁。”
须无言叹了口气,摇头道:“虽大先生一岁,但成就却不及先生万一,说来惭愧,虚度了光阴数十年。”
松穄子闻言一笑,对松山道:“你先去吧。”
“是。”松山应声告退。
随后松穄子上前拉着须无言道:“道兄请。”
“先生请。”须无言忙说道。
然后松穄子便拉着须无言进了云房,云房内只有一张卧榻,上面铺着玉制凉席。
松穄子将一方玉案放在卧榻正中央,然后对须无言道:“道兄请坐。”
“不敢不敢,先生请坐。”气地说道。
松穄子笑道:“来者是客,就不要客气了。你我不论修为,只论年岁,请坐吧。”
须无言见他说得恳切,也就不好在辞,于是走上榻去,面朝玉案盘坐下来。
松穄子又沏好灵茶,然后也在另一面盘坐下来。
他先将一杯灵茶递给须无言,然后说道:“修行皆看天资,但天资原就先天得授,再有后天修行之功。若天资不好,纵然再是勤奋,又能如何?若气数不佳,纵然肝脑涂地,也难进寸步。这并非是道兄的过错,道兄不必如此自责。”
松穄子这番话说的也是修行界的一大道理,修士不是凡人,一个凡人要五十几岁一事无成,家无余银,就会被人骂虚度光阴,慵懒怠惰。
这也是自然的道理,用在凡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但修行之事却不能这么看,修行要看天资,要看悟性,要看气数。这些随便缺少一样,都会导致你在修行路上寸步难行。
而那些天资高、悟性强、气数大的人,就算整天睡觉玩耍,修为照样一日千里。
一个人一旦踏入修行之路,就再也不适用于凡人的规则了。
“道兄如何称呼?”松穄子问道。
“俗名须无言。”须无言说道。
松穄子点头道:“须姓倒不常见。”
“是不常见,但世间不常见的姓氏极多,倒也不差我这一个。”须无言笑着说道
说完,他抿了一口灵茶,须无言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方玉盒,他将玉盒递给松穄子,笑着道:“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松穄子微微一笑,伸手将玉盒接了过来。
他将玉盒放在案上,然后亲手将其打开,只见玉盒之内静静地躺着一只陶罐。
陶罐外形圆润可爱,整体呈青黑色。顶部四面镶刻有白色灵阵云纹,罐身分别镶刻着四只三足灵龟。
松穄子微微动容,道:“这是三足灵龟锈云陶罐。”
须无言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这正是三足灵龟锈云陶罐。”
松穄子抬头看着须无言道:“这个你是从哪里买来的?我记得云霞坊好像没有卖这种虫罐的吧?”
三足灵龟锈云陶罐,专门用来养促织的陶罐,不同于一般的泥罐和瓦罐,三足灵龟锈云陶罐上镶刻的云纹和图案是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从而养育罐内的促织。使其进行蜕变和进阶,变成更加上品的促织。
须无言笑道:“这是一个晚辈给我的,但我也用不着,听说先生喜爱促织,就带来了。”
这个晚辈,自然就是张洵了。张洵专门打听过松穄子的喜好,所以在处理刘巽和洪丸寿的储物袋时,恰巧发现了这个三足灵龟锈云陶罐。
所以她在处置完刘巽和洪丸寿之后,立刻就和李羡赶来了云霞坊,找到了还在逛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