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隐藏在战壕中的士兵被生生缺氧窒息闷死,有些则被高温蒸汽烧熟了,有些被烧焦了表皮,内部却安然无恙,难忍的痛楚让他们发出连串凄厉的惨嚎,最终被看不过眼的中国士兵怜悯的用子弹为他们解脱。
最后侥幸活下来的士兵,木呆呆的看着中国坦克从眼前隆隆驶过,一个个面容呆滞,两眼无神。衣服破了,刺骨的寒风吹到身上,迅速带走热浪,也懵然不觉,直到陈长捷他们到来。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这时候。跟进步兵也全面掌握了战场,不断的把比较完好的毛子士兵搜索出来,赶到一个个以炮弹坑为中心。就地构建的临时帐篷里---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冻死吧?
那些受了轻伤的士兵也会给予适当的治疗,送入炮弹坑改造的伤病帐篷。至于受了重伤或者垂死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让新兵上去不管是开枪还是用刺刀捅,总之这些人也活不下去了,不如让新丁见见血,长点经验。
陈长捷已经可以预见,这种战争模式下,对于军人战斗意志的要求会大大下降。双方伤亡比例之悬殊,绝对令人惊诧,步兵参与长年累月堑壕战的机会越来越少,指望在战斗中慢慢成长,沙里淘金的剩下老兵---打造精锐部队的模式,将不可再现。
看着一队队的俘虏慢吞吞的蹒跚着走进为他们临时构建的帐篷。居然没有一个人反抗或者勇敢的喊口号,曾经见识过在内战中英勇不屈赤色分子的陈长捷,感到十分惊诧。
对此,参谋长吕瑞英另有看法:“军座太过高看他们了!事实上,老毛子的所谓精神信念。比起我们邻居那些经过千锤百炼、沙里淘金般的战争杀戮筛选后的坚定布尔什维克,有本质的不同。我们那些同胞、现在的战友们,是有坚定的改变整个民族和国家生存环境的信念的,为此他们不惜付出牺牲。而眼前的这些呢?不过是类似思想武装起来,却只是存着为国而战的普通人。”
似乎觉得自己把那帮十八集团军的家伙说的太好,吕参谋长顿了顿,换个角度阐述:“另外,您应该可以看出,我们发动的一系列打击,都远远超出敌军的认知范围,他们是被各种炮弹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给搞懵了!换做是我们,骤然面临那铺天盖地的可怕炮弹,特别是云爆弹的杀伤,只怕也难以保持内心的镇定吧?”
陈长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是大实话。换作是数年前的晋绥军或者中央军,其他诸侯武装,不要说面对云爆弹了,仅仅是普通的榴弹炮的猛烈轰炸,数百门炮的不间断轰击下,军心都会崩溃,再加上坦克群的冲击,抵抗?门都没有!
也就是整军之后,从思想到精神面貌,全军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加之作为进攻一方占尽优势,这才显不出多么的不同。
想到这些,陈长捷不由暗暗的庆幸,得亏是自己这边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若毛子也能这么干,真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大概,自己麾下的十万大军,能剩下三成就算好了吧?不知道狂妄惯了的毛子们,心中又是怎样的感受呢?
嗯,说起来这一点,恐怕已经成了俘虏的加利洛维奇中将最有发言权。
算起来,加上这次,他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三次被击败并狼狈逃窜了。只不过不同于前两次的试探阶段性攻击,董其武所部适可而止的打击让他每次都逃过去,但这次,正式攻击不但把他统帅的第17军残部防线从后面给截断炸毁,坦克团的突袭和机械化部队的协同推进速度太快,他连同周围的警卫、指挥人员更是给几颗云爆弹在近距离上搞死搞惨,等他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已经被抓了俘虏。
还得说他的警卫尽职尽责,拼死为他换上了普通军官的衣服,因此此时的他, 穿着一身中校军服,混在一群被隔离筛选出来的俘虏中,羁押在一个由五个大型炮弹坑挖掘清理后修建的帐篷内,围着火炉取暖。
从他被中国士兵自坍塌的指挥部里拖出来,一直押送到帐篷中短短几十分钟里,加利洛维奇一声不吭,只用鹰隼般的敏锐目光迅速而隐蔽的观察周围被破坏的战场,和经过的部队。直到进入帐篷,他蹙着眉头蹲在火盆边,目光呆滞的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旋风似的来回闪现种种画面,从中分析有用的情报。
等外面的喧嚣告一段落。用过第一次热饭后,过了恐慌期,有了精神头的军官俘虏们便开始不安分了。其中几名身强力壮的胆大家伙小心翼翼站起来,叠罗汉似的推着一个瘦高个儿攀上大坑的顶部试图查探情况,结果入眼的只是层叠的原木和倾斜上扬的密封帐篷。其余的。啥都看不到。
始作俑者拿胳膊肘顶顶加利洛维奇:“中校同志!看你的年龄很不小了,一定有丰富的经验,说说看。有没有办法带我们逃出去?我看中国人对我们的警戒似乎并不严格。”
加利洛维奇回过神来,摸了摸满是灰尘血污的脸,意识到自己是被警卫化了妆,这帮子最大不过少校的军官认不出来乃是他们的司令官,自嘲的笑笑,摇了摇头道:“依我看,大家还是收起侥幸心理,安分的当俘虏吧。我们是没有机会逃走的,甚至就算出去了。也绝对活不过一天!”
“嗯?!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中校同志,我认为你这种思想很要不得!作为一名坚定的布尔什维克,面对任何的困难都不能气馁,要敢于斗争,要勇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