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的嗓门实在大,又是于几个人各自陷入沉重的情绪当中难以自拔时突然而发,可把几个人很是吓了一跳!抬头仔细一看他的模样,马上纷纷站起来。
为首那位浑身成功人士风范的男子上下打量着人高马大的朱斌,语气颇为不善的道:“朱副所长约我们到此,莫非就是让我等听这些大而无当的豪言的?”
朱斌的模样在上海几乎无人不知,一看都能认出来,可方才那一笑,却似乎在嘲讽这几位情绪低落的英才,故而每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你们觉得我是在吹牛么?”朱斌全然无视对方的语气中的不爽,随手将拎着的一口大箱子往他们围坐的桌子中间一放,呲牙笑着道,“我倒是觉得,诸位前辈也太小觑了自己的本事,偶遇困难便灰心丧气,这可不是我听闻中的中国航空先驱该有的模样!”
连捧带损,这话说得更加气人,几个人顿时不干了。论年龄,他们最年轻的也有32岁,大的都40了,论出身,清一色的国外留学生,还都是高材生,连外国人都钦佩重用的,被这小子如此说法,脸上很是挂不住。
“哼!今天我就不该来!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为首者黑着脸一挥袖子转身就要走。
朱斌脸色一变,厉声道:“王禹鹏先生,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背着美国人的歧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用你一手拉扯起来的波音公司赚中国人的钱,继续骄横下去?!”
那人顿时给钉子钉在原地似的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目光之中一片通红,死死瞪着朱斌,双拳紧握,身子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朱斌却没立刻接茬,扭头又看着其余几人道:“朱君复先生,钱昌祚先生,曾贻先生,王孝丰先生,诸位都是从美国著名大学学成归来的英才俊杰,当知空军对我国国防之重要性,难道只是因为国府某些人的不作为和肆意妄为,就如此颓唐不振下去了?”
朱君复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话?海军飞机制造处迁到江南所以来,虽然缺工少料资金匮乏,我们也不曾有旦夕懈怠。朱汉臣,说话得凭良心。”
旁边钱昌祚气冲冲的道:“你少说风凉话!倘若国府肯给予充足之资金,将制造厂房建起来,我们纵然比不上美国飞机厂商,也绝不会弱于他们甚多。”
朱斌拍拍手:“这不就结了。你们面临的问题,无非是上面不重视还乱插手,又不给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我解决了资金问题和技术问题,凭诸位的才能,赶超西洋各国很难么?”
“这个……。”几个人沉吟少许,王孝丰一拍桌子,“西洋人又如何?单论飞机设计我们并不弱于他们,只要制造技术跟得上,决然可与之一拼!”
“好!我就喜欢听这样的话,否则我一番辛苦可就全都白费了。”朱斌认真点点头,转脸看着王禹鹏,“王总工程师,你意下如何?”
对方死死盯着朱斌,沉着脸喝道:“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否则我绝不与你干休。”
朱斌从容道:“我这次去美国,准备跟波音公司谈合作,让他们来中国设立飞机工厂,威廉.波音都不见面,派来的人说担心先进的航空技术泄露出来!而我提供的几项改进方案,他们说早就考虑到了,没任何价值!我这个人很小气,是睚眦必报的!所以我请诸位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帮我从技术和产品上先打垮波音!王先生当初可是一手打造出来的波音飞机公司,没有你就没有他们的今天,可是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我们中国人讲究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该是你的,你不打算拿回来么?”
话音落地,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王禹鹏,等着他的反应。
瞪了朱斌足有一分钟,他忽然转身走回来,一字一顿的道:“把你的计划说出来,若真的可行,我王助拼尽全力的帮你达成,决不食言!”
朱斌一拍桌上的箱子咧嘴笑道:“没有问题,来来来,大家坐下慢慢谈。”
请将不如激将,慢言细语的说话太罗嗦,还是这法子奏效啊!朱斌心里美美的想着。
王助,字禹鹏,河南南宫人。先是在英国阿姆斯特朗海军大学接触到飞机制造,1916年6月,作为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第二期毕业生,王助、巴玉藻、王孝丰3人获得航空工程硕士学位。这是中国人第一次获得航空硕士学位,而那一期航空工程专业的全部毕业生不过十余人。
1917年,王助加入刚刚起步的小作坊波音公司,精心设计出一架有着双浮筒双翼的b—c型水上飞机,成功地通过了美国军方的测试。美国海军部认为这种飞机性能稳定,并且兼具巡逻艇和教练机的双重功能,一次就订购了50架。这份订单为波音公司带来了57万美元的收入,是波音发展史上最需要的第一桶金。假如没有这份订单,波音公司很可能早已销声匿迹了。凭借着王助的出色才能,新成立的波音公司开始站稳了脚跟。
但随后,让他铭刻一生的痛楚事件发生了!尽管b—c水上飞机的设计、制造都出自他之手,但在进行飞行测试时,美国方面却不允许王助进入测试场地,担心他会偷学“美国最高航空技术”。
王助怎么都没想到,素来自称民煮、自由的美国竟能干出这种事来,而威廉.波音却连个屁都不放,比较起来,美国军方的订单和钞票显然更重要。无奈之下,他和巴玉藻、王孝丰三人愤而回国,开始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