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转进!打不了了!打不了了!旭日人疯了,他们怎么一直在针对济鸢?大副、二副呢?快联系旗舰,联系提督大人,我济鸢舰遭到重创,有覆没之危险,请求脱离战斗!快点!给我发!”方博谦身子缩在盾牌后面,嗓门扯开了喊道。
新提拔上来的大副和二副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舰长室,结果却听到了这番话,一下子都愣住了。
“看什么看?都想死吗?忘了你们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是旭日人打死了你们的前任!懂吗?你们嫌命长老子可还没活够呢!快点!都给我动起来,我们转进,转进啊!你们这群混蛋!”方博谦怒骂他们的时候脖子上青筋都突了出来,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大副和二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安,虽然方博谦的话的不错,但是临战而逃也是死罪啊!
但是这个时候高千穗号又打出了一发炮弹,好巧不巧地把舰首主炮给崩开了,炮房都被掀了起来,散落地碎片砸死砸伤数十名水师官兵,两人心下大骇,马上放出传讯飞鹤,根本不待回信,就自顾自地转进了。
济鸢舰的突然转向让双方都措手不及。
高千穗号的舰长野村贞完全摸不着头脑,济鸢舰距离中破都还有一大段距离,这突然转向莫不是想要调虎离山?
旭日第一游击舰队的成员都在这里接战,高千穗号不敢擅自离阵,坚决不给清庭海军“可乘之机”!
而济鸢舰旁边的其他舰艇却慌了神!
作为抵御旭日进攻的锋线,济鸢舰他们身后还有不少其他舰艇作为支撑,保护其侧翼。
广甲号便是其中之一。
本来这广甲号便是从征南水师调配过来的,船员素质便不如北洋水师,其管带吴敬荣虽是北洋出身,但是本人练兵多有懈怠,加上士兵与其多有不合,其人又克扣军饷,是以征南水师大多只能给北洋水师打打下手。
这会儿打头阵的济鸢舰居然先跑了,那他这个只能算作僚舰的广甲号木制铁壳船还留在这里干吗?给旭日人送人头吗?
吴敬荣大腿一拍,马上喊道:“跟上跟上!保护济鸢侧翼,务必不能让旭日人偷袭我大清战舰!”
这个借口极好,水兵们虽然知道这临战脱逃是杀头的大罪,但是既然有高个子顶着,那么他们便不再怕了,这会儿一个个卖力的很,航速居然不比济鸢舰跑得慢。
他们两舰这一动,左右以及后方的战舰都乱了套。
这突如其来地变阵让那些本来就疏于战阵的舰艇一个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扬威号和超勇号及时补上他们的空缺,但是后方那些型船只就慌了神了,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被这两舰给撞上了,有些舰艇都上了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等旭日人动手,自己先翻了船!
而旭日这边也终于是找到了破绽,济鸢舰引起的骚动通过各舰的位置无序地变换让旭日人看得清清楚楚。
河源要一也大胆向前,旗舰吉野如同饿狼一般扑向还在试图为兄弟舰艇吸引火力的智鸢舰。
“该杀!方博谦好大的狗胆!临战不前还敢后退乱我军阵?此战过后,必要他满门抄斩!”刘步蟾大怒,然而旭日人瞅准了时机,把定鸢舰看得死死地,脱出手来的高千穗号几乎无视扬威与超勇号的攻击,倚仗着船快甲坚炮狠,硬是迎着两舰的攻击挤向清庭第一锋线。
一直被当做后备队的来鸢、靖鸢、平鸢此刻也不得不投入战场,补充第一锋线的漏洞。
仅仅因为方博谦的济鸢临阵脱逃,清庭预留的后备队居然不得不提前下场,所谓“后备”已经成了笑话。
而一直隐于旭日第一游击舰队后面的旭日战舰终于也加入到了战斗中!
松岛舰、严岛舰以及千代田舰犹如滚烫的利刃一样递出,紧随打开缺口的高千穗号直指定鸢舰!
它们的火力哪里是这种老旧的撞击巡洋舰可以抵御的?
扬威号上,林履中身边的大副和二副皆被炮火击中,不幸遇难。
而且由于旭日人不顾炮火,高千穗、松岛、严岛、千代田四舰如同一枚三角铁锥直指扬威和超勇两艘姐妹舰,两舰此时距离覆没只有一步之遥!
超勇号舰身已经大幅度倾斜!
扬威号虽然有乌翎帮忙多次进行检修和维护,但是无防护撞击巡洋舰生就是没有防御力可言的,舰身已经满是创伤,如果再不退出战斗,马上就有沉没的危险。
“我北洋水师今日便要毁于一人之手了吗?”林履中帽子早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发辫无力地垂在脑后,满是泪水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哀!
“轰!”
“咯吱!咯吱!”
超勇号发出悲鸣,船上一些水兵跳入海中,舰身快要断成两截了,再无挽救之可能。
超勇号残骸在一点点沉入海中,旭日人对这艘没有一点拯救地可能性的舰船不感兴趣,它们又加紧了对扬威号的攻击!
杨威号岌岌可危!
林履中不得不愤然转进,将位置让给后方补位上来的平鸢和来鸢。
经过超勇号残骸旁边时,林履中看到了自己的老伙计,超勇号管带黄建勋,此时“左一”鱼雷艇正在拯救落水的士兵,黄建勋的武艺不用多,但是他坚持浮在海面上帮助落水士兵上船。
林履中喊道:“黄兄何不与我共乘一舰,报此大仇?”
黄建勋手上动作停了停,回眸看向林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