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带着刘国缙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经略府内,这个小小的户科给事中,不过一个从七品的芝麻点大的小官,走进经略府内,却像是眼睛长在头顶一样目中无人。
曹文诏、满桂等一干将领敢怒不敢言,别说他们一个是七品把总,一个是六品千总,官职不高,就算是一品的总兵,在文官面前也抬不起头。
熊廷弼当然不会买他的账,见到姚宗文走了进来,熊廷弼冷笑一声:“姚事中你好大的官威啊!当年你我辽东共事,同为从七品御史,如今你却来巡视我经略衙门了!”
姚宗文冷笑一声:“本官虽是七品小官,可是却奉了今上之命前来辽东阅兵!别看你贵为辽东经略,可是吾乃钦差大臣!你若是不能让本官满意,只要本官回朝中一句话,就能摘了你的乌纱帽,让你致士回家!”
见到熊廷弼身边站着一名头戴铜黄六瓣尖顶铁盔,身穿紫金铠甲,披着大红色披风的武职手中抱着一柄尚方宝剑,姚宗文没认出来是谁,只是看着熊廷弼冷笑连连:“怎么?熊经略好大的官威啊,还请出尚方宝剑了?本官乃钦差,还怕你的尚方宝剑?”
“还请姚事中先去驿站休息,明日一早检阅我辽东大军!”熊廷弼并没有回击姚宗文。
“哼!”姚宗文冷笑一声,带着刘国缙去了驿站休息。
次日一早,姚宗文就同刘国缙按照约定,去了辽阳城外的东面检查阅兵。
熊廷弼已经令人搭好了阅兵台,他坐在阅兵台上,身后站着曹文诏。时间还比较早,辽东夏季的早餐一点不热,还有几分凉意。演练场上,旌旗迎风猎猎作响,两边站满了头戴尖顶宽檐铁盔,身披鸳鸯战袄,套着黑色铁甲的士兵。
姚宗文走上阅兵台,见熊廷弼连站都没站起来,他把脸一板:“熊经略好大的官威啊,见到下官连理都不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熊廷弼冷笑一声。
“看老夫今天不找出你的茬!”姚宗文哼了一声,“阅兵时辰也该到了,人呢?熊经略,您的精锐大军呢?”
熊廷弼连理都没理他,只是看着城门方向。没办法,老熊就这样的人,你让老熊对一个他看不惯的人满脸堆笑,还要对他热情招呼,老熊真的做不到。也是正因为如此,所以老熊在朝堂上几乎没有朋友。
早晨辰时刚到,就听到城门楼上鼓乐声响起,号角长鸣,城门缓缓打开,领头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不紧不慢的走出关,后面跟着一队队装备精良的明军。这些明军,都是老熊从关内调来辽东的精兵,大部分都是山陕两地的精兵。
大军出了城,在城外演练场上排列着整齐的队形,走过了两百步,进入场内站好。虽有美中不足的是在行走的过程中,走了一百步就要停下来重新列阵,可是当年的封建军队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简单了。
共有一万大军,整整齐齐排列在演练场上。
“万胜!万胜!”万人同时呐喊之声何等雄壮,直震得群山回响,道路两旁的树木枯叶簇簇而落,姚宗文也耳膜嗡响。他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熊廷弼哈哈大笑:“姚事中,坐好了,这只是刚刚开始,一会儿好戏还在后面呢!”
就在此时,成门内缓缓走出了一支身穿全身铠甲的精锐明军,这支明军一步步向着检阅台的方向走过来。一路六百多步过来,这支军队就没有停下来变换阵型过,将士们喊着震天的口号,领头一直走到了距离阅兵台只剩下三十步了,方才站立。随着左转和右转的口号,左右两队分别往右转和往左转,相向而立,三千名士兵的队伍竟然丝毫没有参差,纹丝不动。
“这支军队可是如何?”熊廷弼问道。
“哼,就会走路,这算什么精锐?若是这样也算精锐的话,那天下都是精锐强军了!”姚宗文冷笑一声。此人虽然不懂军事,不过也懂得可能旗号,他看出来了,这支精锐打着辽阳新镇的旗号,就算啥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精锐。不过他就算故意来找茬的,自然不可能说熊廷弼的一句好话。
熊廷弼不再搭理这个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废物了,只是让后来的那三千军士列出了战队,同之前进入场地的一万明军进行对抗演练。
区区三千辽阳新镇兵士,动作协调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四面八方上来的挑战者,没有一个在他们手下走过一个回合,都被打退了回去。
姚宗文仍然冷笑连连:“双方演练对阵?莫不是事先已经商定好了,故意让辽阳新镇获胜,哼!别以为老夫就看不出来了!”
谁知道站在检阅台后面那军将却突然大吼一声:“来人,把这建奴细作拿下了!”
“汝安敢抓吾!”姚宗文大叫了一声。
两名锦衣卫冲了上前,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摁住了姚宗文,把他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那军将战了出来,姚宗文这时候才看清楚了,此人就是昨日站在熊廷弼身后的那位手里捧着尚方宝剑的人!
姚宗文可是鸭子死了嘴巴还硬,他冲着熊廷弼大吼:“熊蛮子!你竟然仍然那我?你会对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高士信哈哈大笑,亮出了银令箭、锦衣卫玉牌:“姚事中,不是熊公要拿下你,要拿下你的人是我!吾乃朝廷锦衣卫,天子锦衣亲军。姚事中,你通奴的事发了!”
姚宗文听到给自己扣住头上的通奴罪名,他拼命的挣扎喊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