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在学习……没错,这是真的!
这位皇帝陛下是不屑于向臣子请教的,但是问问老娘总还是可以的。他从蒋太后那里拿来了一大堆的书籍,其中也算学为主,而算学之中,又是以王岳的那一套东西为主。
到底还是没逃出去啊!
朱厚熜仰天长叹,壮怀激烈,却又无可奈何。
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下次儿子询问自己,再落荒而逃吧?
身为天子,回答不上小孩子的题目,是很丢人的。
而且朱厚熜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王岳所出的一百道题,真的不简单,他把严嵩叫来,让这位当着他的面作答。
严嵩也只看看答对了六十道题。
不过严嵩信心满满,要是让他儿子严世蕃过来答,至少能对九十五道以上,毕竟他旁听的时间可比太子长多了,而且严世蕃也绝对够聪明。
“惟中啊!”
朱厚熜笑呵呵称呼严嵩的字,这是身为朝廷重臣,能来答小孩子入学考试题目的奖励。毕竟满朝诸臣,能如此卑躬屈膝,有求必应,不叫苦不叫累的,也就是严嵩一个了。
“你说这帮孩子要是都学这么多东西,变得这么厉害,以后大明会到什么程度啊?”
严嵩咧嘴苦笑,“这个老臣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想来在陛下励精图治之下,我大明必定蒸蒸日上,人才辈出!”
朱厚熜点头,“对了,你家那小子也去学堂上学吗?”
“庆儿要跟着英才班读书,不过他还要偶尔担负一些算学课程,毕竟抚远伯那边人手不够。”
“既是学生,又是先生,很新鲜啊!”
严嵩憨笑,“臣听庆儿说过,应该终身学习,若是如此,每个人都既是学生,又是先生!”
“终身学习!”
朱厚熜眨巴了一下眼睛,哈哈大笑。
“这么说,朕瞧瞧学院的教材,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了。”
严嵩忙道:“陛下虚怀若谷,真是臣等表率啊!”
朱厚熜呵呵一笑,严嵩说话,的确是比一般人好听多了。
“那个惟中啊……你没事多问问令郎,看看西山学堂讲什么,回头给朕再念叨一下。”
严嵩连忙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按理说这么别扭的事情,谁不要问问啊!
王岳不是天子近臣吗?
直接问他不行吗?
非要通过一个王岳记名弟子的爹,了解情况。这弯绕的,简直能闪了腰,皇帝的脑子里到底装得什么玩意?
只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明明这么反常的事情,严嵩竟然半点疑问都没有,只是老老实实遵命。而且还很乖觉保密,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要不说,有些人的成功,还真不是侥幸。
自从有了严嵩这条线之后,朱厚熜对学堂的事情,简直了如指掌。
就比如说,这些日子,王岳一直在带着学生,考察西山的煤窑,忙得不亦乐乎。就连小太子都紧紧跟随,生怕掉队。
足足过了半个月之后,他们又换了个事情,成天蒸汽缭绕,在屋子里不停烧水。
听到这个消息,朱厚熜再也坐不住了。
该死的王岳,你到底在干什么?
朕让你为国育才,教导太子,又是太子变成什么人?
矿工吗?
朱厚熜怒气冲冲,杀向了西山。
等他赶到的时候,还真凑巧,王岳,崔士林、杨博、严世蕃,还有太子朱载基,以及他的几个小伙伴,全都凑齐了。
在大家面前,放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庞然大物,而在大物的下面,不出所料,正好有一个大锅,旁边还堆着块煤。
这又要烧水啊!
“王岳!”
朱厚熜低声怒喝,太子朱载基看见父皇来了,连忙蹦蹦跳跳过来,小家伙眼睛冒着光,那叫一个兴奋,仿佛立了多大的功劳似的。
“父皇,你快瞧瞧!这是我们弄出来的宝贝!”
朱厚熜看了看这一堆东西,煤炭、灶台、还有铁疙瘩,这要是宝贝,随便捡块石头,也是好东西了。
“王岳,你在弄什么?”朱厚熜低声叱问。
王岳欣然一笑,“陛下,这东西的确是宝贝,只不过还只是个毛坯,需要精雕细琢才行,不过已经很了不起了。”
朱厚熜表示理解无能。
王岳只好耐心解释,谁让这位皇帝陛下没有任何科学素养呢!
原来朱载基向王岳炫耀,说解决了排水问题。
等王岳赶来,这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蒸汽机,抽水泵,而是灌溉用的龙骨水车,只不过这个水车让朱衡给简化了,具体像什么呢?
王岳瞧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这玩意的形状就跟后世赶海大叔,用来抽空水坑的工具差不多,不得不说,几百年的时空,在这里奇妙碰撞了。
王岳看得兴趣盎然。
朱衡欣欣然介绍,原来这东西在四川有很多,是用来从盐井里面提取卤水的。
四川的盐井,有的深度超过百米,需要用十几个,像是折尺一般,接力向上,从下面把富含盐分的卤水提上来。
朱衡很得意,怎么样,可以领赏了吧!
王岳转了一圈,然后指了指下面。
朱衡几个往下一看,顿时脸就长了。
“不对啊,我们明明抽空了,怎么又这么多了?”
王岳呵呵一笑,“那你们就继续抽吧!”
朱衡他们互相看了看,没办法了,只能喊着号子。
“嗨咯嗨,嗨咯嗨……”
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