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下,“阎王嫁女”居然不合不巧的出现了。
大红花桥的轿夫,依旧是几个踩着高跷没有脑袋的家伙,行动依然很快,甚至快到超过了唐娟的速度。
只是一眨眼,我只觉得眼前红影一晃,再看时,我和冷婷儿两个就落到了轿子里!
再然后,似乎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止,外面的喧嚣,战斗,全都与我们隔绝开来,整个轿子里,瞬间陷入了一片空寂中。
这时候我和冷婷儿的身躯已经在这一跌之中分开,因为空间狭小的原因,不得不同时收起了翼翅。
上次的花轿其实是纸做的,在被我追上以后,花轿很快就变回了原型。
我试着两手一撑,打算将这个花轿给撑开。
可这次却明显不同。
我的双手落到花轿的轿壁上,一用力,花轿竟然纹丝不动!
最要命的是,被我这一撑之下,花轿的里面居然浮现出了一片古朴的黑色花纹,在纹理里面若隐若现!
我就不信邪了!
我两手再次用力一撑,可轿子里面,那黑色花纹却愈发的清晰了!
这时候,冷婷儿也见到了这花纹,即便是她那万年古井不波的眼神,这时候也稍微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居然还带着一丝惊异:“鬼门关?”
鬼门关?
从天的样子来看,这挺花轿,似乎有些名堂啊。
既然连“天”都知道,也许,今天不是那么好脱困了。
果然,冷婷儿很快就开口:“别白费力气了,这个鬼门关,哪怕是你旱魃真身,也打不开的。”
我并不是个老顽固,听她这么一说,立即就放弃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她:“那,你知道脱身的办法?”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冷婷儿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包括你。”
“你们尸界明里不行,暗中却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还真以为能瞒过我?”她的语气有些不屑:“你们四个里面,除了将臣能打一点,其他的三个,都是酒囊饭桶,不值一提。”
“算了,你记忆已经丢失,这事情跟你说就是对牛弹琴,白白浪费我的唇色。”她忽然住了口,兴趣索然:“既然鬼门关出现,看来地府也打算对付我了。这六界里,就那么多的存在想要我灭亡?”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我俩其实还是敌人的关系,只是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下,都没有动手,可一旦出了这顶轿子,我俩又得不死不休了。
这时候,冷婷儿做了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猛地伸出拳头,重重一拳打在她自己的胸口!
然后,她一张嘴,一口血雾喷了出来!
血雾落在花轿的窗户上,就好像冬天里对着冰冻的玻璃哈了一口热气,外面的一切,立即模模糊糊用一种“暗红”的形象表现了出来!
这是一条漆黑的路,路的两边,是一片茫茫然好似迷雾一样的场景。
在路上,除了我们这挺飞奔的轿子外,竟然还有一些好似失魂落魄、没有自主意识的人,正缓缓的前行着!
“这条路,叫作黄泉路,前面不远,就是忘川河了。”冷婷儿说着,脸色再次恢复了漠然。
黄泉路,忘川河?
我听姥姥说起过,人死以后过了鬼门关,就会经过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的中间,分隔为界的地方,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桥,叫作奈何桥。
在奈何桥上,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叫孟婆,给人喝着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的孟婆汤!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可没想到,这时候,我竟然已经踏足了黄泉路!
僵尸不入轮回,进不进地府,喝不喝孟婆汤,又能有什么用?
那些失魂落魄的人,就是已经死去的魂魄,这时候正赶往奈何桥了!
“一旦过了奈何桥,到了冥府的地盘,那么,你我这副不属于地府的‘身躯’,就会变得跟‘人’一样脆弱,到时候,哪怕是你僵尸旱魃,也难逃被永生永世禁锢在十八层地狱之下的命运。”
冷婷儿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一边提醒我。
我有些郁闷,正打算找两句话反驳她,可立即念头转动,想到了她的用词“你我”!
“难道说,连你,也会……”我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天”,也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了?
“我可以算到一切,但是偏偏无法完全算透你,而你的身上,又引起太多的变数,这种变数,恰巧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生物可以算到。”
冷婷儿一声冷哼,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有闲心给我解释起来。
“谁?”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能的反问。
“能算僵尸的,也只能是僵尸了。也许他只能算到微弱的一部分,毕竟你身上的僵尸气息不是很浓,可就是这么一点点,也就够了。”她回答着。
能算的僵尸?
还是地府的僵尸?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不可能中的可能,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就是十八层地狱下的谛听,那只犼,只有他,才能算出你的变数,从而从你的身上推算到我的举动,然后动用地府的法器‘鬼门关’,来对付我。”
冷婷儿说着,饶是她,在说起“谛听”这个名字的时候,也稍微有些动容。
竟然是他!
天上地下,仅有的两只犼中的一只!
传说谛听是被佛家四大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