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我看我还是回去台上吧。手机端 ”
顾宁烟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冉云云只觉得自己的俏脸在滴血……
在台上的评审嘀嘀咕咕的商议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主持站了出来宣布这一场比试的优胜者的文章。
因为试卷上面没有直接写出作者的名字,而且评审们一致觉得这篇文章很有几分参考价值,所以干脆就让主持人拿着那几页宣纸在台上公然宣读起来。
主持人刚开口读了两字,林清书面上的得意之色就尽数消散,白马书院的一个夫子面上更是血色全无。
林清书僵硬着身体,眼神冰冷的看着端坐在台下一言未发的那个夫子,如果空气可以传热的话,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已经结起了冰霜。
而顾宁烟的面上则是不骄不矜,一片坦然。
江慎行一眼都不落下的看着台上那个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掩不住眸子里熠熠生辉的自家小娘子,满心满眼都是骄傲和自豪。
如果让江慎行此刻站出来接受采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表示,自己此刻知道顾宁烟的策论能够被别人认可,一定比自己当年通过一篇策论震惊四座还要来的快乐和骄傲得多。
虽然台上二人神色各异,但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大多数的人都在凝神倾听这篇策论之中阐述的观点。
文笔虽然很是朴实无华,但是在场的都不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只是细听下去便觉得其中的观点比起浮夸的文藻来说要珍贵、稀奇得多。
直到主持人用温润如玉的声音将全文一字不落的读完之后,全场众人还是陷在一片沉思的静谧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过了半晌,刘山长突然出声:“实在是旷世奇文啊。好!”
刘山长的声音掷地有声,他相对于那些功夫尚浅的学生来说自然多出许多的底蕴,所以在刚才听文章的时候还有一些余力来一心两用,暗暗观察着场下场上的动静。
台上林清书和台下那名他不认识的白马书院夫子的异常被他清清楚楚的捕捉在眼眶里,至此为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山长明白,自己此刻不易打草惊蛇,而且就此揭开白马书院的黑幕并不算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他强压下心中那一口恶气,干脆就先发制人,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这篇文章。
在他之后,有些不明真相的学子和夫子们也纷纷出声支持刘山长,对这篇文章很是赞不绝口。
“这到底是怎样的胸襟才能够看得如此之远,想的如此之深?”
“写出这篇文章的学子一定胸中有沟壑,有这万里河山,有黎民百姓。”
“金鳞岂是池中物,我荔城何时竟出了这样一个才子而老夫居然今日才知道?”
“这到底是青云书院还是白马书院的学子写出这样的策论?这个书院不得了啊。”
“……”
林清书面上一直黑压压的,即便他有心想要先一步站出来说这是自己写的文章,可是他刚才在听了前两个字之后就开始生气了,哪顾得上仔细听这文章里写了什么,所以冒认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他默不作声的看向一旁的顾宁烟,可是很明显顾宁烟也没有想要主动站出来接受众人表扬。
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想要获得的东西,在顾宁烟这边居然一片云淡风轻,林清书的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阴骘。
顾宁烟虽然没有扭头,但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身旁传来的恶意。而江慎行则是不动神色的将林清书这个人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面,等着来日再谋划如何为顾宁烟除去这颗隐形的炸弹。
主持人在众人渴求的眼神注视下,很是大声的读出了这篇策论的作者:“作者,青云书院顾宁烟。”
顿时台下分成两个泾渭分明的部分:青云书院这边声如擂海,众人恨不能当场相拥欢呼;白马书院那边则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顾宁烟居然能够一鸣惊人,写出这样的文章,除了顾宁烟学舍里面的一种同窗。
赵入仕恨不能高高的扬起自己不存在的尾巴,像旁边认识的、不认识的学子们大声宣扬:“顾宁烟可是我们学舍得,我就坐在他的正后方。”
“是啊,我每日都和他一起温书,看他苦思冥想着怎么写出好的文章。”
“平日里只是看顾同窗的小作文就觉得获益匪浅,今日能够这样冠压群雄实在是意料之中啊!”
那边秦子规更是恨不能将自己的头颅扬的再高一点,更高一点。
“哎,不瞒你们说,从前我和顾同窗的成绩也是不相上下的……”
当然秦子规说的是顾宁烟早就被人遗忘的那段过去,可是听着秦子规吹嘘的人哪知道这些。
他们纷纷用着崇拜加敬仰的目光看着秦子规,秦子规身高其实并不高,可是现在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一米八吧……
陈夫子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高高挂起的唇角无一不泄露出陈夫子此刻飞扬起来的心情。
刘山长也是非常满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长长的眉毛活灵活现的抖动。
不论台下如何轰动,顾宁烟依旧面色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江慎行。
她远远地捕捉到江慎行眼神里面泄露出来的笑意,顿时像获得了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般,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原本一个初始只觉得顾宁烟长得清秀的学子无意间看见了顾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