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尉,陈都尉。”城墙下有人在大喊。
“何人喧哗。”
“都尉,好像是徐知府。”陈都尉回头一看,果然,矮小的徐知府正提着自己的官服衣摆准备爬上城墙台阶,台阶比较高,颇有些费力。
陈都尉等半天见他还没爬几层,只好冲卫兵摆手,不耐烦道:“带他上来吧。”
“谢陈都尉。”
老头颤巍巍的的来到城墙上向外眺望。
只见不远处的山头上烟尘迷茫,看不清山贼的模样,但气势挺足,唬的城内人心惶惶。
“斥候回来没有?”
“回都尉,山贼共有两三百人,刚从盘县打秋风经过,目前已经朝西南方离去。”
“哦,原来只是经过。”
“幸好只是经过,否则本都尉定叫他有来无回。”陈都尉的头盔红缨在风中飒飒作响。
“陈都尉,陈都尉。”
“又有何事?”陈都尉不知为何看见这老儿就觉得烦躁。
“敢问陈都尉现在是去剿匪吗?”
“剿匪?”
“你没见人都跑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回府回府。”陈都尉一声令下,军旗摇摆,步兵整齐划一的从街面经过。
“哪里来的山贼赶来成都府打秋风。”
“是去盘县从这里经过。”
“就说嘛,府衙大军可不是等闲之辈,敢来这里撒野,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遇仙楼里出去看热闹的人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上,继续没吃完的包子,并且有了新的谈资。
“这是哪里的土匪,”“听说是从费县方向而来。”
“那费县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天灾人祸啊。”
“唉。”
“这就完啦,官兵没有去剿匪吗?”
“小声点,剿匪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吗?有人压低声音道。
“真的没有去剿匪吗?”刘娥不解的问道。
龚美点点头,“没有。”
”那,扫荡之后的山贼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回去了?”刘娥愕然。
龚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那这是哪里的山贼知道吗?”
“看阵势和做派,应该是龙虎山的。”
怎么着,还是熟人?刘娥心道。
“世道艰难,山贼也要粮食过冬,这临近年关,打秋风是这两年的常态了。”
“那政府也不管管吗?”刘娥还是忍不住问道。
“怎么管,打仗出兵需要银子需要粮食,如果不是闹得特别厉害,基本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那老百姓呢?”
龚美又恢复了沉默。
是了,老百姓也习惯了。每年都要打秋风,可不是习以为常了么。
“不把本都尉放在眼里。哼。龙虎山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陈都尉越想越生气。
“还是放在眼里的都尉。”
“怎么说?”
“要不然早就打进成都府来了、”
“放屁”陈都尉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点人马就想来府衙,当我五千大军是吃干饭的吗,还是当我陈云是死人?”
“陈都尉息怒,这龙虎山毕竟还是没敢进城不是。”
“哼,”陈都尉余气难消。
这叫什么事,每年都这样,不痛不痒的直达秋风不伤人,抢了粮食就跑。今年倒好,跑到家门口来了,这不是存心来气我的吗?陈都尉越想越生气。
“来人,”“都尉您要出去?”
陈都尉换好便衣,直奔遇仙楼而去。
刘娥从陈都尉一进门就知道了,但是没有去到包厢面见这位郁郁寡欢的都尉。
只听得陈都尉喝了三壶陈年老窖,骂骂咧咧不知道一直在用家乡话骂谁。
“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蛋子僧嗤之以鼻,躲着这里喝闷酒算什么英雄好汉。白白糟蹋好酒好菜不说,还弄得包厢乱七八糟。
“也许,陈都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他就是没银子。想出兵出不起呗。”
刘娥知道蛋子僧说的或许真是实情。打仗需要银子,需要粮。可是成都府居然连剿匪的钱都没有了吗。
“我就说回昆仑吧,你们非拦着我,看看这都什么事,见了就烦心。”蛋子僧一甩手回去睡觉了。
刘娥仔细核算酒店流水。
银子,任何时候银子都很重要。过日子需要银子,打仗也需要银子,没有银子,别人挑衅到面前,也只能望着别人的屁股骂几句,不能痛痛快快打上一场。确实够憋屈。
刘娥算了一会,就盘算出来。除掉人工成本,满打满算这些日子赚了九千四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够不够打一仗?刘娥不知道,但是目前肯定是不舍得拿这些血汗钱去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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