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书丽两眼放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正,笑道:‘‘原来你就是周正啊,那就难怪了。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花着父母的钱来这儿上学,不好好读书也就算了,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想尽一切办法出风头。你说就你这个德行,我不怀疑你怀疑谁呀?’’
周正气得双臂发抖,眼睛通红。
龚书丽继续笑道:‘‘昨天在球场上丢了那么大的人,今天回学校就拿自己的同学出气,你可真有出息!’’
周正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冷着脸回击道:‘‘两年来,我是这个学校里第一个敢站在球场上的人,比赛我是输了,但和那些缩头乌龟比起来,你觉得谁更丢人?’’
龚书丽一时语塞,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周正眼含热泪,冷笑道:‘‘如果你认为不当缩头乌龟就是丢脸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会把这个脸一直丢下去,一直丢到全国大赛去!’’
‘‘你怎么和龚主任说话呢?’’何有庆呵斥道。
龚书丽气得脸色大变,用手胡乱指着周正叫道:‘‘带走,快把他带走!’’
何有庆上来抓住周正的胳膊就往门外拽。
周正甩开他的手,盯着龚书丽道:‘‘说我打人,证据呢?’’
龚书丽有些慌张,她左顾右盼,突然指着那个只剩三颗门牙的人道:‘‘这里有人证,人证就是最好的证据!’’
周正扬起嘴角冷笑道:‘‘行,你能找出第二个人证明人是我打的,马上枪毙我,我都没有二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
龚书丽问身旁的一个看客:‘‘是不是他把人打成这样的?’’
这个看客马上道:‘‘我没看到。’’
龚书丽一惊,马上又去问其他人,一连问了七八个人。
‘‘我不知道。’’
‘‘我刚来,啥也不知道。’’
‘‘没看到。’’
‘‘主任,我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的回答惊人的相似。
龚书丽睁大眼睛傻在了那里。
此时小胡子和他的同伴们都爬了起来,他们走到水池边,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右胳膊。
龚书丽走过去问小胡子:‘‘是不是他打的你?’’
半天小胡子才嗫嚅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龚书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问其他几个人,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
龚书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只剩三颗门牙的那个人身上。
她走过去,蹲下对三颗门牙说道:‘‘告诉我,他是怎么打的你?’’
周正用冰冷充满杀气的目光盯着三颗门牙。
三颗门牙只觉一股寒意直刺心底,他赶紧低下头,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主任,我记错了,我的伤是自己摔倒磕的。’’
龚书丽愣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周正在心里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主任,我能走了吗?’’
何有庆抓住周正的领子,一脸凶相:‘‘小子,别太狂!’’
‘‘松开。’’周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龚书丽此时才回过神来,她摆摆手,示意何有庆让周正走。
何有庆非常听话的松开手,但还是恶狠狠的看着周正。
周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身往门外走,出了水房,直奔医务室。
医务室里,张海坐在一张小床上,医生已经对他的烫伤部位进行了处理,但他整个右胳膊还是火辣辣的疼。
医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开药,一边盘问孙荫:‘‘他这伤怎么弄得?是不是你小子打的?’’
‘‘哪能啊,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好哥们。他这伤是今天早上从上铺掉下来,自己摔的。’’孙荫陪笑道。
‘‘自己摔的?这皮外伤摔得出来,这烫伤你给我摔一个看看!’’
孙荫脑子转得很快:‘‘全是一寸劲儿,他掉下来正好把暖壶给砸倒了,开水洒出来就把他胳膊给烫成这德行了。要说起来他也够背的。’’
医生回头白了他一眼:‘‘小猴崽子,蒙我是吧?’’
‘‘我哪敢呀。’’孙荫猥琐一笑。
此时周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海马上站起来,孙荫也赶紧迎了上来,两人都叫道:‘‘正哥。’’
‘‘坐。’’周正让张海坐下,‘‘怎么样?痛的厉害吗?’’
张海努力笑道:‘‘没什么事了,医生给上了药,现在凉飕飕的,不咋疼了。’’
周正看着他肿胀的脸又是一阵心酸:‘‘脸还疼吗?’’
‘‘也没事儿了,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医生说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周正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到医生身旁:‘‘医生,他的胳膊会不会落疤?’’
医生眼都不抬:‘‘这谁说的准呢?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按时换药,恢复的好的话,照常理说应该不会。’’
‘‘得嘞,谢谢您。医药费多少钱?’’
‘‘四十八块整。’’医生还是没抬头。
‘‘这是一百,您甭找了。’’周正把一百元现钞放在桌上。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不能要。’’医生马上换了一张嘴脸,满脸都是笑纹。
周正笑道:‘‘您就收着吧,钱也不多,您凑合着买盒烟抽。我们以后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少不了麻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