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如今我大唐所用之樟脑香,九成其实都是商人们从流求岛上番人们手中购得,仅去年一年,所购樟脑就达到了十五万贯钱之多。”
樟脑可以熏衣防虫,也可以入药,还可以制香,唐人使用广泛,樟脑香中,又以琉求岛上的樟脑香最好。
这种紧俏的商货,被台岛上的几大番部番王们把持控制,商人们只能从他们的手里采购到樟脑,定价权也完全在他们的手里。
一年十几万贯的樟脑,让番王们赚的盆满钵满,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海商,转手把台岛樟脑运回广州或是泉州,再进行下加工或包装后,就能再转手赚上几倍的暴利。
秦琅知道,历史上,晚清还曾经因为台湾樟脑,爆发过一场樟脑战争,当时英国人用鸦片跟台人交易樟脑,影响到了衙门的官营之利,最终爆发了一场樟脑战争。
“三郎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秦琅呵呵一笑,“处默你先前放我这那笔钱,不是生息很多本金滚至万贯吗?告诉你,这里很大笔收益就来自于从流求岛上贩卖樟脑香来的。我们一担十六贯钱向番王们收购,番王向岛上脑户收购樟脑,却最多只给八贯。”
中间赚差价,一年都要赚七八万贯。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若是杀过去,这买卖以后岂不是做不成了?”程处默问。
“不用以后,现在就做不成了,去年底番王们就达成统一的态度,不肯再按十六贯一担的价格卖我们樟脑了。他们提出了一些过份的要求,不断大幅提高了樟脑的收购价,而且还要求我们把樟木买下。”
樟脑是从樟木里提炼出来的,砍伐五十年以上的老樟树,取其树根、树干、树枝、锯劈成碎片,树叶亦用,然后进行蒸馏,把樟木樟叶中的樟脑及挥发油随水蒸气蒸出来,冷却后收集,便是粗制的樟脑了。
番王们卖给秦家的便是这种粗加工的樟脑,一担卖十六贯钱,他们向山民收购是一担八贯。
而秦琅把这些粗樟脑收购运回泉州广州等的加工厂,把粗樟脑再经升华精制,制成樟脑粉,然后再用模具压榨成型,制成透明的樟脑块,经过包装后运销各地。
近几年,秦家的需求越来越大,岛上伐的樟木也越来越多,炼樟脑主要是用树根树枝树叶等,樟木主干一般是不用的,可岛上番人们也用不了这么多樟木,现在越积越多。
于是他们又不愿意拿来当柴烧浪费,于是就想要秦家买下这些樟木,以后要买樟脑,必须配套买樟木。
可樟木哪没的买,从这海峡对岸的琉求岛上运樟木回去,这可不容易。以往一年运一万担樟脑回去,那就是几船的事,可现在要运回这些樟木,那运输费可贵了。
而有些番王更过份,还要求秦家自己把樟木从深山里运到港口码头,实际上就等于要秦家承担这部份花费,雇佣他们的人运樟木出来。
没钱赚的事情谁愿意做?
可秦家不同意,番王们就拒绝再卖樟脑,他们知道这货只有他们有。
本来挺愉快的合作,现在因为这事情陷入了僵局,木材生意做的好自然也是能赚钱的,但秦家来台岛赚的是香料钱,是高利润的买卖,哪愿意来倒卖木头。
往年这万担樟脑,采购过来经过加工再销售后,能为秦家一年带来十万贯以上的利润,这样大的进项,谁愿意轻易放弃?
番王们自以为拿捏住了秦家,却不知道他们在玩火。
一年十万贯的利润,完全值得发起一场战争了。
更何况,还有那传闻中的八个金人,重达八千斤呢,那可是足足四吨重的黄金啊。
牛见虎扳着手指头,却怎么也算不过来。
“三郎,告诉我八千斤黄金值多少贯?”
尉迟宝琳鄙视的瞧着他,“十岁孩童都知道,一斤十六两,一两黄金值钱八千,这八千斤黄金,可不就是1024万贯嘛。”
“屁,明明是一百零二万四千贯才是。”
一群水师的年轻提督、兵马使们在那里一起扳着指头算半天,最后确定是一百零二万四千贯。
一百万贯,所有人的眼睛都赤红如血。
“抢他!”
他们一起挥拳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