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卫国公府。
秦琅正跟吴广在烧烤,炭烤茄子,炭烤大蒜,羊油包肝,大肠包葱,炭烤韭菜,甚至还有烤生蚝,烤大腰子,全是大补的玩意。
老吴吃的挺带劲。
“这生蚝真是够新鲜够肥的,在长安也能吃上这玩意可真难得。”老吴吹嘘他当年在瓦岗带兵时,曾经打到东莱沿海,用八牛弩射过大鲸鱼,吹嘘说一条大鲸鱼他们几千人吃。
“以前这玩意我们都不吃,没想到三郎弄点粉丝再加上点蒜蓉这么一烤,还挺好吃。”
吴广这人其它的地方都还不错,就是有个臭毛病,爱吹牛。
他爹隋朝时当过濮阳主簿,所以如今得封濮阳郡公爵位,当初从诛建成有功,事后得授新乡县开国公,授左卫中郎将,跟秦琼他们比起来差老远了,后来是秦琅拉了他一把,把他调到镇抚司。
后来镇抚司下新设左右金吾卫,老黑有老上司秦琼的关照,于是一飞冲天先是升三品将军,不久后又坐稳了正三品的大将军,这几年差事办的不错,地位已经牢固,也算是军功新贵一员,爵位也升为了郡公。
官阶高了,老吴爱吹牛的毛病一点没改,反而牛吹的越来越大了。
这杀鲸鱼的故事,秦琅就听过好多个版本了,最初的时候说的是射杀了一只百斤的大鱼,然后变成了数百斤,再变成了千斤,到现在成了射杀了一条上万斤的大鲸鱼。
用的武器也从最早的弓箭,到后来的马槊,再到踏张弩,然后到现在的八牛弩了。
“都是公务缠身走不开啊,要不然,一定要拉上三郎你再去东海上猎鲸,猎他个十头八头巨鲸,拿船走黄河运回长安来,也让这些长安人见识见识下!”
秦琅呵呵一笑。
“那敢情好,鲸之大,一锅炖不下,吊起做烧烤,多放孜然和茱萸,一个秘制一个微辣,再来坛好酒······”
老吴一听,拍腿,“这好这好!”
两人正说笑着,称心进来禀报,“公爷,殿内王少监在外拜见,说有要事。”
吴广拿起一个新鲜的生蚝,有些笨拙的撬开,将肥美新鲜的生蚝肉吸入嘴中,吃完一抹嘴,“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干脆别见。”
“没事。”
王闿被请进来,见以往在太子东宫里的称心,如今居然在秦琅府上,很是惊奇。
“王少监来的正好,我们正品尝东海海鲜呢,你可真是有口福,刚好赶上,来。”
王闿也不客气,过来坐下,先吃了两个生蚝,然后才说起这次回京的任务。
“权万纪带人闯我左金吾狱抢人?岂有此理!”
老吴听了一拍大腿。
“这是陛下旨意?”
“权万纪昨夜批星戴月的赶到骊山面圣,圣人听闻李好德案后很是震怒,连下数道旨意,免孙相公和马相公的宰相之职,还派羽林郎来京立马处死张蕴古······”
“可有诏敕?”
“没有,只是口谕。”
秦琅点头,“圣人被权万纪骗了,幸好只是口谕,并没有正式诏敕,大错还未铸成。王少监有所不知,李好德一案,太子殿下已经发现案子办的有问题,已经责令重审,并已经审出结果了,李好德只是个疯子,张蕴古也没卷入谋反·····”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王闿又拿起一个生蚝。
“来的及。”秦琅对吴广道,“请吴大将军先去金吾狱,务必保住张寺丞,再请王少卿再辛苦一趟,先去东宫见下太子殿下,然后回骊山向陛下转告此案的真实结果。”
王闿把吃完的生蚝壳扔到一边,抹着嘴道,“辛苦倒没什么,只是权万纪捧着圣谕,未必肯放手。”
“这个请放心,权万纪又没有诏敕,只有一道未经过中书门下,也没经过翰林学士草诏的口谕,还翻不起什么浪来。长安城里,能制他的人多着呢!”
王闿指着面前的烧烤,“卫公能否让俺老王再吃点再走?”
“我让人给王少监你打包,路上也可以吃,等这次事了,下次王少监回京来,有时间我再好好招待你一次。”
王闿于是笑着起身,“那我可就记的卫公的承诺了。”
老吴则杀气腾腾的也告辞出去。
“大将军可莫伤到权御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