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的大军对于周边各国一直虎视眈眈,这一点多少让于阗国、龟兹国这些国家的国王会对它心存防范,因此,对于柔然可汗的儿子阿那格而言,想要成功地混进于阗国王宫确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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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只要有丰美的水草就不怕没地方饮马放牧一样,只要有丰厚的酬金,便不愁找着人帮着他混进这戒备森严的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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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国位于丝路上连接东西两方的位置,佛教自从西域传来以后,在于阗国这里便备受信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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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中原传教的许多僧侣都是从这里将“小乘佛教”带至魏国的王都的,很多佛学的翻译者和佛文化传播者也都是以这里为起点向东传去,或是以这里为重点结束探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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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佛法教义都被人们虔诚而忠心地追捧者,不少追随者甚至愿意将自己的余生交付这一教义,并且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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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普天下的事情,有时候参与的人多了便难免会变得有些鱼龙混杂。于阗国的佛寺中大多数是虔诚的信徒,然而,却有一两个名不副实的人或是为了名或是为了利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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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宽容,原本出于普度众生的宽宏仁慈却被这样的一两个人钻了空子,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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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格找的,便是这于阗国郊外石窟寺里常年负责为皇家举办各类佛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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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能在石窟寺为国王祈福、操办各项事宜,已然是一件生计无忧、甚至有些荣耀的事情,但是,这里边却的的确确出了些贪心不足之人,他们借着自己的身份优势,拿着阿那格从征战高昌城时俘获的黄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那格安排进了下个月即将进入王宫、为死去的王妃操办法事的队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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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格对此十分满意,与此同时,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满心把握地认为,自己的计划将会在万无一失中完成,因为在他的心里,如果将自己比做草原上的狼的话,那么于阗国的国王不过就是一只吃肥了、甚至有些跑不动的绵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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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阗国国王虽然长得不怎么英俊,但却十分长情。据说,他在位的这么多年里,虽然自己的王宫里每年都有新纳入的妃子,但他却唯独对当年从北燕娶来的燕圣公主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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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时间里,他每夜只宿于燕圣公主的殿里,从未临幸过其他王妃,这于阗国大大小小七八个公主,皆是燕圣公主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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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样的荣宠可以贯其一生,却不料,燕圣公主在生下梅玉的第三个月便辞了世,因着这一层,于阗国国王对于梅玉尤为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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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玉长大的这么多年里,她也从未见过父王有重新将心思放到哪一个王妃身上,甚至于每一年,在燕圣公主辞世的忌日,他都会从郊外的石窟寺里找来十几为高僧为她做一场体面的法事,也只有在那一天,梅玉才会见到一个落泪的国王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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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王如此爱你母妃,也真是天下少见了。”雅墨清听闻下月会有一场惯例的法事,王宫里告知她将医学堂的事歇上半月时,由衷地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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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我父王虽然后宫妃子众多,但却没见他对谁有这么上心。无论是魏都还是西域三十六国,哪家的国王不是后宫美女如云,妃嫔成群,借着雨露均沾的名义四处留情,这一点,我父王还真是男子中少有的痴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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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倒是真的。燕圣王妃虽然走得早,但她的一生却比任何一个妃子都要满足和充盈。”畅琳一边品着于阗国王宫里的葡萄酒,一遍讲道,“梅玉,这酒似乎放得有些久了,你且将它扔了算了,我回头挑两壶真正上好的葡萄酿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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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最好了,那就有劳姐姐了!”梅玉心满意足地到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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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客气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畅琳笑了笑,把酒杯放下,继续问道,“下月国王要为王妃做一场法事,我俩可有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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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帮忙,还真有一事要劳烦两位姐姐。”梅玉不客气地相邀道,“因着王宫中公主居多,因而宫人也是以女子为主,而石窟寺里来的又,多是些男僧侣,据说在最初那几年,父王曾在王宫里寻出一两个女宫人与僧侣破戒苟合的勾当,对此,父王十分气愤,于是便下令,日后若是有僧侣进宫为我母妃超度,需将他们安置在宫里专设的院落里,不让他们随意出入。”梅玉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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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这等事?想来也是荒唐得很,僧侣破戒也破得太过分了,竟然到王宫里来闹这些事?”雅墨清有些意外,又有些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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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尽然,你想想,这一做法事就是月余之久,宫人与僧侣同进同出,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又都是干柴烈火之人,自然一点便着了的。”畅琳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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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如此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雅墨清听着,点点头道,“只是,这事儿与我们俩有何关系,我二人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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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且听我说完。这僧侣的住处虽然给隔离了出来,也派了人去守着,但这女宫人的起居处却尚未找出合适的人选去看着她们,父王向我提过,想让墨清姐姐帮着去看一看,毕竟你也在医学堂上授了几节课,她们多少也都认得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