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安逸,远离喧嚣,清晨薄雾,仿佛轻纱拂面,薄如蝉翼,朦胧中透着幽远。
老式的对开木门,宽敞的庭院雅致细腻,干净俐落,置身其间,闭眸仰首,在薄雾中静听小镇的安静、悠闲。
古旧的铜锁漆环被试探着拍响,隔着木门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杜若,是我,米米,起了吗?”
天下事儿,无巧不成书。
得遇米米,缘于贾峰。
昨天带她离开g市,汽车在高速上行驶一个多小时以后,她被转到了另一辆车上,贾峰的车子没有停留,那会儿,他笑的一脸无赖,“如果,我把你藏起来,莫家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与其说是莫家人,不如说是莫骄阳。
杜若身上没有电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缺少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到是真的。
不过这一点,她并没有与贾峰提过。
那会儿,贾峰似乎也没想听她回答,只是在她转身坐进车里的时候,叮嘱了一句,“这两天少出门,不要与外界联系,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不会过去看你,但我会安排人守着你,不要害怕。”
那一刻,异地他乡,心中涌起酸酸的暖,车门关上,连声轻嗯都没有奉上,因为感觉嗓子眼儿在发烧。
“杜若,还没起吗?今天过年,等你吃早饭呢。”
米米隔着门板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着。
南方与北方不同,北方人过大年,农历三十,烟花鞭炮齐绽,一家人欢聚一堂,团团圆圆。
因为地域关系,南方大年一般都是农历二十四,祭灶、过年。
恍然回神,杜若脚步轻快的走到大门,从里面卸了门叉,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老式木门的打开而不停的叫唤着。
米米有些嫌弃的用两只手捂着耳朵,苦着脸皱着眉看着门缝渐渐的变大,还没看清杜若的眉眼,就开始挑剔道:“这门一年到头不知道喝了多少油,受使唤的时候,从来没见这家有亲戚过来,这会儿到好子,一来人,它还叫屈了。”
米米婆婆的婆婆是这家房子主人的老姐妹,很多年前,两人做了自梳女,去了南洋做工,后来回来,一直没嫁人,一个收养个孩子在膝下,算是老有所依,另一个,则是独身至死,留下这么个祖屋,一直由米米的婆婆帮着照看,打扫,平时家里若是来个亲戚住不下了,也会借住客房,不过主屋却是从来不动的。
昨天晚上有点没睡好,一闭上眼,女子被撞倒地的一幕就会在眼前飘,她甚至感觉有两只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换不过气来,后半夜没办法再睡,便把屋子里的灯都点上了。
屋子虽然旧了些,却没有霉味,上下水也都能用,找了一本旧书,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小会儿。
听着米米的抱怨,杜若不在意的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再浇点油就好了。”
米米重重的点头,拉过杜若一边顺手带上大门,一边打趣道:“你说这大水是不是冲了龙王庙了,我婆婆照看这屋子这么多年,也没见人有来住过,前几年到是年年有人给我婆婆汇一笔钱,算是委托照顾的费用,年年不断,却没人过来看看,哪成想,今年到是有人来了,没想到,一来的人竟然是你?”
杜若莞尔一笑,能再见到米米,从惊讶,到欣喜,她们都选择了遗忘曾经,她没有问米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甚至结了婚,生了孩子。
同样,米米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南方小镇,没有问她,跟莫骄阳怎么了?
两个人就像回到了曾经在宿舍里她是单身,而米米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时候,不过是换了名字,换了人而已。
“我儿子刚刚还问我呢,漂亮姨姨怎么还不来呢?”
杜若想,或许每个当母亲的人,在提到自己的孩子时,都会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骄傲吧?
“你儿子会说话吗?”
昨天中午到的,送她来的人在米米家拿的钥匙,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逗弄的米米,那一眼,她微惊,却在目光相对时,笑了。
“……”米米觉得自己的儿子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虽然才十个多月,可是她当妈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儿子一个眼神的意思呢?
“我儿子用眼睛诉说的。”
“……”杜若失笑的点头,好吧,她错了,她不该去挑战一个当母亲的炫耀自己儿子聪明的心情。
或许真应了米米的话吧,杜若在进了米米的婆家以后,米米的儿子小豆丁正扶着椅子转圈,十个多月的小家伙还没走稳,穿着开裆裤,剔了小光头,扎巴小手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小家伙眉眼睛亮,一双黑眼仁仿若熟透的葡萄,圆溜溜的,嘟起的嘴巴一边淌着口水,一边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就往门口的方向扑。
米米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心软的不得了,这会儿也顾不得杜若是客了,一下子就朝自己的儿子扑去,两手张开,意欲抱起小家伙。
只是情况有些意外,小豆丁似乎今天要扑的不是妈妈。
呃?
米米看着从自己的腿边钻过去的小家伙,因为走路不稳,已经改成爬了,这会儿,正迅速的朝门口扑去,而那里站着的,就只有杜若一人。
抬手,抚额,语气尽显无奈,“你看,我怎么说的?”
杜若被小豆丁扑的有些措手不及,她虽然抱过向敏晴和皮丘的儿子,可是那会儿,向敏晴一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