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听不出来，白素嗓音里的示好，以及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她是想交自己这个朋友。
沈娆便就顺嘴回答了，也不是多么难的问题。
她从对方更加灿烂的笑容里默默收回了视线，如果可以，沈娆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笑着。
有些事情白素不清楚，但她清楚，自己认识她身边所有的人，今后想要没有交集，那才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和白素做朋友？
呵，多天方夜谭的事儿啊，怕是在梦里才会出现。
沈娆的这一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只是她没想到，最先爆发的，会是程北。
这天，沈娆拎了一些营养品，想去探望一下程北的妈妈。
沈娆开车到乐团接程北，却被告知她最近请了挺长一阵子的假。
何之洲抱怨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到连芭蕾的练习都荒废了。
沈娆于是给程北打电话，平常在她练舞的时间，自己基本不怎么会去搅扰她，只要在固定的地方等着她出现就行。
但手机一连拨了三次号，那头都是无人接听。
沈娆拧起眉，程北既不在出租屋，也不在家，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一个地方了。
她只能改道，开往圣心疗养院。
看着车里那堆现成的营养品，沈娆扶了下眉梢，不如就顺道探望一下白素吧。
她这样想，还多买了一篮水果。
然而刚出电梯，沈娆远远就看到萧谨南抓着程北的手，伴着凌厉的风声，大步没入了转角。
男人自顾自走得特别快，沈娆留意到程北不小心踩到了鞋带，身子重重趔趄了一下，但萧谨南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拽她拽得更用力了些。
沈娆感觉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
储物间一片儿，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空气格外的寂静。
因此萧谨南将程北抵在墙上的动静，才显得那么大，感觉程北的骨头都能被撞散架。
沈娆听得头皮发麻，倏然僵在了原地。
萧谨南这是吃错药了吗，脾气那么大？
沈娆担心程北，但也担心自己贸然出面会坏事，她焦灼地蹙起眉，一时间不知该往前还是后退。
然后男人湛冷的嗓音便传了出来，一字一顿近乎是在逼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做什么了？我不就告诉了白素我是你女朋友，你至于生那么大的气？”
程北的言辞同样锋利，萧谨南缓了缓，叹出一口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程北冷冷一笑，回击道，“我说错话了？还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程北，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只是怕你这样口没遮拦，会刺激到素素。她的手术期越来越近了，她需要……”
程北压根没耐心听完他的后半截话，一针见血地打断，“可我不觉得白素有受什么刺激……受刺激的是你吧，萧谨南？”
她的尾音上扬，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程北挣开他箍住自己的力道，不顾萧谨南早已冷凝的面色，压低了声音，“而且，你不是知道的吗，什么才会真正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