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揉着腿肚子,支棱着耳朵,将他们的话全都偷听了去。
折腾了大半天,累得跟哈巴狗似的,又是跟踪,又是偷听,总算没白费工夫。
江燕交给他的任务,他终于完成了。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改天等他歇过来的,他一定要让这个小妞好好地伺候自己。
可他想歇,有人却不让他歇啊。
江燕要求他第二天就去路上拦人,摔坛子也好,耍流氓也好,反正不能让江芝莲好过!
“大小姐,你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我这腿都迈不动了。”大刀叫苦不迭。
江燕半撒娇半威胁道:“爱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跟别人约小树林了。”
“别介呀。”大刀怎么能让到嘴边的猎物跑了呢,“去,我去还不行嘛!你给我揉揉腿,我明天就去。”
江燕照着他的大腿根使劲一拧,“想吃我豆腐,你先把事儿给我办利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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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芝莲担上三十斤豆豉鱼酱,踏着晨露出了门。
一出来,她就看到了孟青。
“早上好啊。”江芝莲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孟青没什么表情,出于礼节,回了句“早”。
江芝莲问他,“你这是准备去县城吗?咱们一路啊?”
孟青的视线落在竹筐上,嗅觉灵敏的他,闻到了鱼酱的味道,不禁皱了下眉头,“我刚回来。”
“哦。”江芝莲这才注意到他的肩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跟上次在河边看到的一模一样,“你这是上山去了?”
他点点头。
江芝莲一本正经道:“大晚上的上山多不安全啊,白天去多好,看得也清楚。”
孟青一脸你懂个屁的表情,依葫芦画瓢地回了她一句,“大姑娘自己进城也不安全,这么早,容易碰到流氓。”
“是吗?”江芝莲扬了扬眉毛,见杆就爬,“那你陪我去啊?”
“算了。”孟青一脚踏进门内,侧过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流氓碰到你比较倒霉。”
说完,他走进自己家,合上了大门。
江芝莲望着门板,抿唇,勾起嘴角,缓缓地笑了。
他们绝对想不到,早上的对话,会一语成谶。
在无人的僻静小路上被人拦下来的时候,江芝莲只想笑,笑这种不可理喻的巧合。
“大哥,我这东西还没卖出去呢,身上可一分钱都没有。”江芝莲毫无惧色,甚至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要不您蹲路边再等等,没准能碰到个大财主呢!”
大刀握着一把水果刀,晃晃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对她坦然中带着狡黠的表情,不是很满意。
“你闻闻我身上有铜臭味吗?我是那种只认钱的人吗?美色在前,肯定要先享受美人儿啊!”
哦,原来不是劫财的,还真是碰到劫色的了。
孟青这嘴啊,咋说得这么准呢。
“让我闻闻。”江芝莲鼻子灵,一闻一个准,她戏谑道:“还真没有铜臭味。我闻着吧,有股子柴油味,还有烟味。你是司机吧,还是开大货车的?”
“……”
大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都能猜着?
“你管我是干什么的?”大刀提醒自己,他是来劫色的,今天他就是个小混混。
他握着刀抵住江芝莲的胸口,“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脱衣服!快点!”
“在这儿啊?”江芝莲左右望望,表情颇为认真,“一会儿赶集的人都从这边走,回头被人撞见,多不好啊。最近被抓去判流氓罪的可不少,严重的可是要直接枪毙的呢。”
大刀的手一抖,眼珠子快速地转了转。
他原本打算直接用强的,扒了衣服,直接进入主题。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小姑娘不哭不闹不呼救,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这反套路的反应,让他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对策了。
江芝莲一眼看出他就是个怂货,心里更有底了。
“大哥,这样吧。”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向阳的小山坡,好心地建议道,“咱们往坡上走走,那上边人少,还有树做遮掩,不容易被人发现。”
大刀考虑了片刻,见太阳越来越大,也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便拽着江芝莲往坡上走。
坡不高,也不陡,爬起来丝毫不费力。
但江芝莲做出爬不动的样子,慢慢地跟在后面。
大刀走到最高处,刚想感叹乡下空气真好,下一刻腰窝上一阵剧痛,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往前一扑,滚下了另一边的山坡。
背阴面是大片荒山,杂草丛生,荆棘遍布,到处都是有棱有角的碎石块。
因为坡不算太陡,摔不死人,但绝对也会磕得鼻青脸肿,重则手脚骨折。
江芝莲活动了两下脚腕,深吸了一口带有草木香的新鲜空气,顿觉身心舒畅。
刚才那一脚踹得稳准狠,格外解气。
跟老娘斗,你小子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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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芝莲按照地址,顺利地找到了国棉厂主厨开的那家饭馆,门脸比想象中还大。
牌匾没做什么设计,白底上写着四个红色的大字:清香食堂。
饭店有上下两层,打眼一瞅,楼下有二十多桌,规模相当可以了。
她没去二楼,不清楚上面的情况,估计应该有一半做成了雅间。
前一天骑自行车来取酱,给她地址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是国棉厂主厨的妹夫,叫赵义。
“这是我媳妇和她哥哥开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