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谁不喜欢银子?”谢玉棠理所当然道,“何况,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刘世杰再生气也不能当堂宰了他们,赶紧拿钱跑路呗。”
摇光哭笑不得,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可能让皇子的侍卫放弃前程,可见谢玉棠所谓的拿银子砸是真砸,也就是这种不拿钱当钱的人才干得出来。
“行了,端走吧。”楚画梁挥挥手。
“是,小姐。”摇光也不纠结了,直接端走了碗。
野生大雁,还是五皇子捉来的,干嘛不吃,她可不膈应!
看着楚画梁锐利的视线射过来,谢玉棠赶紧举手:“我随便说了哄她的,又不是钱多了烧手。”
“……”楚画梁也被噎了一下。
“放心吧,不过就是打晕捆了扔柴房,直接换了两个人罢了。”谢玉棠闷笑道,“本来就忙乱,刘世杰又不认得五皇子府的侍卫。”
“嗯,千万别学某个败家子!”楚画梁这才满意。
“败家子?你说那些玉器是慕容筝毁的?他有那本事?”谢玉棠惊奇道。
“豫王府自有奇人异士,哪需要豫王亲自动手。”温雪浪轻笑道。
“好吧,还算像样。”谢玉棠勉强点点头。
若非他俩不约而同地选了同一种方法,楚缦克夫的名声还不会如此响亮,说起来也是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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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郡主府的其乐融融,楚国公府的愁云惨淡,宫里却是左右为难。
“陛下,华儿如今前往北疆,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这要是皇子妃克夫,这……”刘皇后拿着手绢不停地抹眼泪。
“之前合八字的时候,钦天监不是还说天作之合吗?怎么又变成克夫了!”皇帝愤怒地在殿内转起了圈子。
“陛下,... ...
聘礼的事蹊跷。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刘皇后咬牙道。
“那又如何?不到半天工夫,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假的,也要变成真的了!”皇帝没好气道。
怎么也没想到,一桩普普通通的婚事,下聘居然能如此离谱!
要真说是因为楚缦克夫,那是谁信谁就傻,可就算心里明白,对压下流言也毫无帮助。尤其,皇帝心里害怕的是,这件事针对的人是谁?表面上看来,是楚国公府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把楚家二小姐整成克夫命。然而,再往深处想,因为有了个克夫的皇子妃,那五皇子在北疆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岂不是皇子妃克的?这是……有人想对五皇子下手?
“陛下,要不……退了这婚事?”刘皇后试探地问道。
“妇人之见!”皇帝斥道,“你不满意楚风耀的长女,借口天命将她送去给豫王做王妃——注定就是守寡的命,朕只好封了个郡主做补偿,如今三书六礼过半,你又要悔他次女的婚事,这要天下如何看待朕?刻薄寡恩?”
尤其楚缦,被皇子悔婚,又背上克夫的名声,还有谁人敢娶,青灯古佛就是最好的下场了,要是性子烈一些,就该学她姐姐一头撞死!
“臣妾断无此意。”刘皇后吓了一跳,回过味来,也觉得不妥了。
促成这段婚事,本来就是为的楚国公府的势力,这样一来,岂不是盟友没拉到,反而把人彻底得罪死了?
然而,不管流言,婚事继续,她心里又梗着一根刺。
克夫……如果,是真的呢?
她就沐千华一个儿子,还很有出息,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儿子沾染。
“让朕想想。”皇帝烦躁地挥了挥手,也不想呆在这压抑的中宫里,举步走了出去。
“陛下,不然,去丽... ...
嫔娘娘那儿坐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道。
皇帝看了看周遭的景色,微一沉吟,却出人意料地转了方向:“去芳华殿。”
“是。”小太监楞了一下才应道。
“不用通传。”皇帝制止了他,一个人都没带,径直走进了有些冷清的宫殿。
“陛下?”在院中扫落花的宫女一抬头,看见了独自走来的皇帝,不由得一声惊呼,“娘娘,陛下来了!”
一瞬间,寂寥的芳华殿整个儿喧闹起来,实在是,皇帝已经三月有余没踏足这里了。
“臣妾参见陛下。”得到消息的谢容妃迎了出来,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裙,气度恬淡,虽然意外,却不忙乱。
“朕来你这里坐坐。”皇帝越过她走进内殿。
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桌上的一幅字墨迹未干,显然之前谢容妃正在写字。
“陛下,坐这边。”谢容妃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桌上的字画挪到一边,空出地方来,吩咐宫女上茶点。
皇帝一声轻叹,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女子,虽然总是端着书香世家的清高,不会讨好人,相处起来毫无情趣,可不得不承认,心烦意乱的时候,也只有这冷清的芳华殿最舒服。
没有撒娇卖痴需要他来哄,也没有哭哭啼啼让他更加暴躁。
茶香、墨香、花香,佳人如画。
“陛下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臣妾说说。”谢容妃站在他身后,轻柔地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这么大的事,就算你足不出户也该听说了。”皇帝闭着眼睛道。
“听小丫头说了一嘴,臣妾已经命芳华殿上下闭嘴了。”谢容妃轻轻一笑,宽慰道,“陛下,流言毕竟是流言,若是陛下当真,岂不是如了背后之人的意?”
皇帝... ...
一怔,一下子从中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