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大人说姐姐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慕容明月舒了口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如释重负。
“你和谁来的。”楚画梁问道。
“二叔府里的堂兄堂姐。”慕容明月一声冷哼,压低了声音,不屑道,“大堂兄说,要继承先父遗志,往北疆投军,所以来选匹好马。”
“愿意从军报国,是好事。”楚画梁道。
“我知道。”慕容明月一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抿了抿嘴,隔了一会儿才泄气道,“若是大哥在,哪儿需要他慕容筑来‘继承’我爹的‘遗志’?”
她很明显地加重了几个词的音,语气里更是充满了强烈的不甘心。
若是大哥还在……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找你了吧?”楚画梁问道。
“明珠堂姐三天两头就来关心一下,送这个送那个的,来一趟就指责我院里的丫头不经心,快烦死了。”慕容明月厌恶道,“这次大堂哥说要去投军需要好马,毕竟也是慕容家的人,我只能带他们来了。”
楚画梁看了看满身郁气的小姑娘,忍不住道:“这些,可曾告诉你二哥?”
“告诉他有什么用。”慕容明月摇头,不以为然道,“二哥身体不好,娘亲也说了别拿这些糟心事去打扰二哥,以免气着他。”
“可是,他是豫王,是你兄长,本就该为你遮风挡雨。”楚画梁耐心道。
“我不求他能为我遮风挡雨,只求他好好的,别让父王的王位旁落就好了。”慕容明月却道。
“咳咳。”楚画梁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
这个……让豫王的王位不旁落,好像慕容筝一个人做不到吧?
“呃……”慕容明月很快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 ...
“小姑娘就别这么操心。”楚画梁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二哥最近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还能接了陛下的旨意去办差了。”
“哎?二哥出去办差了?”慕容明月一声惊叫,睁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楚画梁有些纳闷。慕容筝这一出去,难道连自己母亲和妹妹都没有告知吗?
慕容明月老实地摇了摇头,又露出一脸愁容,哀叹道:“姐姐可知道二哥去办什么差事?他能行吗?不对不对,我要去告诉陈伯,万一二哥身体撑不住可怎么好。误了陛下的差事可是大罪啊!”
“……”楚画梁无语。你到底对你哥哥有多大的误解啊姑娘。
她身后的金盏玉台憋着笑,唯恐一不小心笑出声来让这位小郡主更愁。
其实报恩寺之变后,她们对于那位传说中病恹恹的豫王倒是有了新的认识,虽然比不上她们家三公子那么英明神武,但至少不是风一吹就倒吧。若非身体太差,还是有几分先豫王的风骨的。
“哎,真是愁死人了!”慕容明月鼓着一张脸,蹬着脚下的小皮靴,简直浑身都写满了“烦躁”两个字。
楚画梁其实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那位悲催得被妹妹嫌弃的王爷刷刷好感度,然而,就在她刚想开口的时候,马场中间猛地传来一阵喧哗,还夹杂着嘹亮的马嘶和人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玉台喝道。
很快的,那大汉罗四一脸焦虑地跑了过来,急道:“两位郡主,赶紧随小人到边上避一避吧。”
“这是惊马了?”慕容明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筑公子。”罗四苦着脸道,“前儿马场刚弄来一匹宝马,可尚未驯化,为这畜生已经踩死两个马夫了,筑公子不信邪,非要这匹马,还要亲... ...
自驯服……”
“那他人呢?活着吧?”慕容明月吓了一跳,脱口问道。
“从马背上被颠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幸好抢救得快,要不然……”罗四说起来也是惊魂不定。
这里到底是豫王府的马场,就算是慕容筑自个儿作死,可要是他真死在马蹄之下,这里的守卫一样脱不了干系!
“没死就好。”慕容明月松了口气。
“就是那匹马?”楚画梁兴致勃勃地看着下方。
她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比下面专用来驯马的场地高出一大截,正好居高临下观赏。
“好漂亮的马儿!”玉台欣喜道。
那是一匹纯黑色的骏马,比一般的成年马高出半个马头,体型也更长,如今正不停地跳跃奔跑撕咬,横冲直撞,将一个个想要近身的人类逼开。
而边上,一群侍卫七手八脚地抬着一个青年离开。
楚画梁摇摇头。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慕容筑这条伤腿畸形得太夸张,不用仔细检查她就知道,至少这个时代的医术肯定是没法恢复如初了,以后还站得起来就是运气好。
慕容明月毕竟年纪小,看到这一幕,哪怕她之前一直表示得很讨厌慕容筑的样子,这会儿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堂兄想要从军怕是没可能了。”楚画梁道。
“那怎么办啊。”慕容明月茫然。
“什么怎么办?”楚画梁纳闷,她不是不喜欢慕容筑从军的吗?
“大堂兄伤成这样,一会儿二婶母肯定要过来闹。”慕容明月头疼。
“很难应付?”楚画梁问道。
“二婶母是小门小户出身,性子泼辣,连二叔都怕她。”慕容明月苦着脸道,“我母妃又拉不下脸跟她一样吵闹,每次二婶来闹都是一肚子火气,母妃都被... ...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