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将布料剪下一截。
“这是做什么?”楚画梁不解。
“小姐还要绣一个香囊,是王爷从下聘到大婚翌日一直要带在身上的。”金盏不慌不忙地回答,看到她的表情,加重了语气道,“小姐,这个必须您亲手做!哪怕做个最简单的式样也行!”
“……”刚刚以为逃出生天的楚画梁再度想撞墙。
好想爆粗口啊。
这婚能不结了吗?
“姐姐!姐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
“阿墨醒了,我先去看看他。”楚画梁如获大赦,赶紧溜了出去。
金盏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剪下的布料和剪刀一起放进针线筐里,随后抱起那匹墨蓝色的料子出门去找柳丝。
“姐姐!”唐墨紧紧抓着楚画梁的手腕,后面跟着的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将他拉开而显得为难的玉衡。
“没事。”楚画梁挥手示意他不用紧张,又安抚地拍拍唐墨的手背,柔声道,“姐姐一直在这里,不会消失。所以阿墨要乖乖自己吃饭睡觉,姐姐保证,你一醒来就可以看见姐姐,好吗?”
唐墨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似乎不能很理解她的意思,好半晌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姐姐要做事的时候,你自己呆在一边,不能打扰,懂吗?”楚画梁又道。
“嗯!”这回,唐墨点头得很快。
“乖。”楚画梁摸摸他的脑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九连环来塞给他,又指指不远处的凉亭,“自己去那儿玩。”
唐墨看看,发现在亭子里也能看见楚画梁,便拿着九连环高高兴兴地去了。
“小姐……”玉衡无语。
把九连环这种玩具给一个傻子玩,这不是纯粹欺负人吗?
“只要他不离开青芜院,你不用管他。”... ...
楚画梁笑笑道。
“明白了。”玉衡应道,“如果他要出去,属下会把他带回来。”
“……”楚画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悠然道,“他若是出去,你让人跟着他,再来告诉本郡主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去拦,尤其……不想步贪狼后尘的话,绝对不要用武力去拦他。”
“贪狼怎么了?”玉衡惊讶道。
“躺着呢。”楚画梁一耸肩。
当日那一击,贪狼虽说仗着体格健壮爬了起来,但到底受了点内伤,他又强撑着回京城,这不是一进门就倒了么。
玉衡目瞪口呆地看着亭子里专心跟九连环过不去的小少年。
当初他们都是一起训练的同伴,只是后来七煞部偏向暗杀外勤,而北斗部多是保护任务。无论武功还是抗揍能力,贪狼都是数一数二的,居然会被一个傻子打到爬不起来?
“小姐到底从哪儿捡的小怪物?”好一会儿,玉衡才艰难地问道。
“你家王爷的‘故人’之后。”楚画梁耸了耸肩。
“王爷的故人?”玉衡奇道。
“他这么说。”楚画梁很无所谓,“反正好好养着就是了,迟早有人来领。”
“姐姐!我解开了!”玉衡还没答话,就见唐墨兴奋地冲过来,一伸手,右掌心洒落着一片拆开的圆环。
“这么快?”玉衡更震惊。这真的是个傻子吗?
楚画梁看着那些铁圆环,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好一会儿,她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同样的九连环递过去:“解一个我看看。”
“哦。”唐墨把解开的部件随手一扔,接过新的九连环,拽着一个铁环,毫不犹豫地——掰开、取出、合拢,然后下一个。
“这……”玉衡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楚画梁哭笑不得,就说... ...
刚才的九连环哪儿不对劲,被掰开又合拢,虽然复原得挺好,一下子看不出那条断裂的痕迹,但总归是没有之前那么正圆了。
“小姐,这是生铁吧?”玉衡看着唐墨一个个把铁圈揪下来,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成麻木了。
“当然。”楚画梁确认。
“……”玉衡抽了抽嘴角,忽然有点庆幸刚刚唐墨冲进主院来的时候自己没认真拦他,要不然,这会儿大概也躺下了吧。
徒手扭断生铁,玉衡自问,若是竭尽全力,自己也未必做不到,毕竟这铁圈不粗,民用的玩意儿,纯度也不高。然而,能做到是一回事,做得像唐墨那么举重若轻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唐墨手里,生铁就像是面粉一样听话,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好了!”唐墨献宝似的将一堆铁圈交给楚画梁。
看着少年星星眼活像一只求表扬的小狗的模样,楚画梁心头一软,摸了摸他的头顶,微笑道:“做得很好,现在去把这些圈像刚才一样套回去——不准把圈弄开!”
“啊?”唐墨傻眼了。
“不会?”楚画梁挑眉。
少年很老实地摇头。
“很好,那就……慢慢去学吧。”楚画梁满意。
玉衡目睹着那个破坏力惊人却不自知的少年垂头丧气地回到凉亭里摆弄那一堆零件,隔了一会儿才道:“小姐,刚刚豫王府有信来,王爷说,他接了陛下的差事,这几日可能要出京一趟,让小姐不必挂念,小定那天一定会回来的。”
“他接的可是绑架报恩寺进香女眷的差事?”楚画梁的眉头狠狠地一跳。刚刚她还和谢玉棠说,慕容筝肯定不会接呢,谁知道事实马上就糊她一脸,还能不能有点默契了!
“正是。”玉衡点头。
“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