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翌寒一个电话过去,莫父带着妮妮很快就赶来了,看着在躺在病床上,黯然沉睡的宁夏,莫父不禁老泪纵横起来:“翌寒,宁夏这是怎么了?昨个不还是好好的?”
妮妮身上,显然是刚放学,此刻见宁夏昏迷不醒,她也没想扑了上去,在宁夏床前呜呜哭了起来:“妈咪,你醒醒,你不要吓妮妮,妮妮还要你送我去上学呢!”
妮妮和宁夏一向亲厚,再加上打小就是由她带大的,虽说现在一直和莫父生活在一起,但她内心深沉最爱的还是宁夏这个妈咪。
这一大一小都红着眼眶哭着,叶翌寒看在眼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上前扶着莫父,这才发现他浑身颤抖,动作温和将他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低沉的嗓音中染上一丝柔和:“爸,你别担心,宁夏没事的,明天我就帮她转院,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嗓音顿了顿,他心里堵的难受,当着宁夏的亲爸面前,他忽然觉得无颜面对。
扑通一声跪在莫父面前,叶翌寒垂下漆黑鹰眸,垂在两侧的拳头紧紧握起,寒着面容,冷肃的声线中难掩沉痛愧疚:“爸,我食言了,早在当初请求宁夏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好好照顾她,但她每次的伤痛都是我给的,爸,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的期盼”。
他和叶博山的关系不好,自打母亲去世以来,他就很少再叫他爸,每次回叶家大宅,也不过是看在那两位老人的面子。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即便当年温婉情投意合的时候,他对她的父母也不过是仅有尊重,但现在面对这个身材圆滚,泪水纵横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把他当成亲人了。
在面对他的慌张,他也会感同身受的难受,而且这份打击,还是他给予的。
他无数次的说想要给宁夏幸福,但宁夏的每次伤痛却是从他这遭受到的。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莫父吓了一跳,面对叶翌寒的突然跪地请罪,他眼皮跳了跳,紧张问道:“翌寒,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就连忙伸手慌张将他扶起,但他却倔强的不肯起声。
即便跪在地上,叶翌寒脊梁也挺的笔直,褪去笔挺军装,他俊颜依旧刚毅,稍敛着的目光陡然抬了起来,眸光一瞬不瞬盯着莫父,真诚的向他请罪:“爸,宁夏现在这样都是被我刺激的,我发现了她和徐岩还有来往,就以为她背着我和他藕断丝连……”。
这不是第一次朝人跪下,但却是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
早年叶博山要娶肖雨涵的时候,他也曾在家大闹了一场,但却被爷爷喝止,并且罚他在书房里贵上一天。
那个时候他心中是不服的,内心深处更是在为死去的母亲而感到不值,更加讨厌叶博山“宠妾灭妻”的行为。
但现在却不同,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外人,他是宁夏的父亲,现在也是他叶翌寒的父亲,他这一跪,跪的心甘情愿。
踢到徐岩,莫父眸光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却是了然,他抿了抿唇,然后笑着将叶翌寒扶起来:“该来的总会来,翌寒,你先起来!”
他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当年的自私,他就宁夏这么一个闺女,妻子走的早,唯有这根独苗养在身边,别说她不是故意杀人就是她真的杀人泄愤,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只有包容,纵使倾家荡产也要将事情摆平让闺女平安。
也许很多人会对于他这样的做法很不耻,但他无心关注别人的声音,他眼中只有闺女,妻子不再了,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闺女平平安安的长大。
这次叶翌寒没有再固执了,他顺从的起身,清俊面庞上挂着一贯的冷沉,因为是高级病房,并没有外人,所以他说起话来并没有太多顾忌:“爸,对不起,在这件事上去的确不理智了,我没想到宁夏会因为徐岩的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更加没想到她……!”
冷酷嗓音一顿,他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了,眼底更是涩然的厉害。
他爱宁夏,总是想要要给她世上的最好的爱,但却从未想过她当年小小年纪竟然承受了如此痛苦,可这些他都不知情。
不……他其实有机会知情的,但却被他错过的。
六年过去了,他脑海中一直记得她一袭纯白浑身在街头寻思的场景,并为此在婚后很长一段里心中不痛快,但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宁夏其实遭受了比他更痛苦的事。
不可否认,他叶翌寒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总想到自己的不舒服,却忘了设身处地的为宁夏思考。
说到当年那惨痛的车祸,莫父脸上浮现出一丝沉重,他闭了闭浑浊老眼,然后无奈吐口:“想来你也都知道了,这本来不是什么光彩事,我以为都过去了,我已经快六年的时间没见过徐岩了,以为这件事早就从我们生活中消失了,但没想到宁夏回国之后竟然和他还有联系!”
说着,莫父微红的眼眶中泪水不自觉流了出来,抬眸看着叶翌寒,语气中透着抱歉:“翌寒,真正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没想到宁夏到了现在还对徐岩有感情,其实他们当年的订婚,我一直都不同意,宁夏当年还小,才刚刚二十,大学还没毕业,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我想让她无忧无虑过完大学生活,然后毕业之后找份简单的工作,人生也就这样简简单单过了”。
爸竟然误会了宁夏和徐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