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棍子扎扎实实打下去,汤老二皮开肉绽,直接晕厥过去。
可还没完。
只见族人们将他塞进竹笼里,抬出了院去。
“不会出人命吧?”赵昊见状不由咋舌。
“公子少见了,像这种,打完了都要浸猪笼的。”唐友德却司空见惯道:“罪过大的,直接塞进石头去淹死。罪过轻的,头还可以露出水面。”
顿一顿,他哂笑道:“做做样子而已,咱们一走就会放人的。”
“哦。”赵昊点点头,放下心来。暗道,我真是个善良的少年。
汤社首又将族人臭骂一通,统统撵走,这才陪着小心对骑驴少年道:“公子爷可消了气。”
“气是消了。但有些事儿,咱们还得说道说道。”赵昊面无表情道:“方才这位娘子说,你们把人家的地给换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是我耳根太软,没坚持住。”汤社首假假给了自己一耳光道:“回头就给他们换过来。”
“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但不用麻烦了。”汤四丫却忽然道:“我们准备搬走,不回这汤家圩了!”
“那正好。”赵昊抚掌笑道:“汤社首可将田产宅院作价收购,给你夫妻充作安家费。”
“要按原先田产的价!”唐友德忙提个醒。
“没问题……”汤社首倒不发愁收购四丫的田产,待他低低的价格吃进去,将来随便转手一卖,就能小赚一笔。
“只是小人的家当全都变成了生丝,一时拿不出银子,还得请四丫夫妇等个几日……”
“不用等,从卖丝的银子里扣掉就成。”赵昊多精的人啊,能让他钻这个空子?
赵昊问了问四丫有多少田,然后便掐指算道:“南直隶一亩上好水田是二十两一亩,桑田十两一亩。四丫家一共一亩半水田,两亩半桑田,合计五十五两。”
又看看这破院子道:“这宅子不值几个钱,就不要计较了,统共给六十两就成了。”
“公子公道极了。”唐友德竖起大拇指。
“公子,你说的是苏州的地价吧?”汤社首却哭丧着脸道:“我们这小地方水田十两一亩任你选,如今桑田更不值钱!”
这屋子五两倒是值了,可羊毛出在羊身上,加在一起就亏得他肝儿疼了。
在他看来,给四丫三十两就撑破天了。
“我还没算完呢,急什么?”赵昊却咳嗽一声,不满的瞥一眼汤社首,接着道:“还有我这位吴兄弟的汤药费,算你二十两。还有十几个兄弟,不能白跑一趟吧?少说也得二十两。”
说着他又看看唐友德道:“老唐,你想要多少跑腿钱?”
“我就算了吧。”唐友德看汤社首跳河的心都有了,便摆摆手,没瞎凑热闹。
“那我的调解费也免了吧。”赵昊大方的一摆手,对那汤社首笑道:“正好凑个一百两,一点都不多吧?”
“确实不多,公子厚道。”唐有德点点头,心说这时机、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不愁姓汤的不就范。
要是汤社首不答应,他弟弟的一顿打不白挨了吗?
但汤社首还是想努力一下,可他刚要讲价,赵昊却一抬手道:“对了,本公子习惯一口价,你废话一句,加一百两,两千斤丝扣完为止。”
汤社首便猛然闭上嘴,默默盘算起来。丝价五钱银子一斤,他两千斤丝可以卖一千两银子。扣掉这一百两,他还有九百两,相当于一斤丝卖了四钱五。
这个价还是有得赚,而且还得了四丫的房产田地,算来算去,也就是少赚个几十两。
要是再犹犹豫豫,丝都卖不出去!
这样一想,岂能因小失大?
他便在赵昊流露出不耐烦之前,咬牙跺脚道:“算我交公子这个朋友了!”
赵昊闻言,瞥一眼唐友德。
唐友德尴尬的挠挠腮帮子,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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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妥条件之后,赵昊故意想让那汤老二多泡一会儿,便在驴背上喊饿。
“快杀只鸡,打几条鱼,请公子和唐老板吃饭。”汤社首也放下心头大石,哪还管弟弟的死活?马上吩咐下去,给一行人安排酒饭。
见汤家圩卖丝成功,另外几个社首这下急坏了,哪还顾得上吃饭,把唐友德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半晌才心满意足的各自去了。
赵昊说了不管卖丝的事,自然一句都不会问。
他更不耐烦去跟一帮老头子蝇营狗苟……赵公子显然忘了,他是如何不要脸的讨好老哥哥了。
便让高武将饭菜端到圩墙上。他坐在那里一边小口喝着热腾腾的鸡汤,一边看着只有脑袋露出水面的汤老二。
汤老二让河水一泡,早就清醒过来,双手抓着竹笼,愤愤看着那故意馋自己的少年。
赵昊将一根鸡腿吃光,把骨头丢向竹笼,正好打在汤老二的脑袋上。
“听说这鸡,还是杀得你家的。没想到你人差劲,鸡养得还不错。”
汤老二闻言大怒,开口就想骂人,高武便把系在墙上的绳索一松。
汤老二登时没顶,高武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提起竹笼。
“咳咳……”汤老二口鼻冒水,哪里还敢废话一句,只盼这杀千刀的赶紧走人。
“这鸡味道不错,待会儿抓几只带回去,给我爹补补脑子。”赵昊在上头故意逗他。
却见汤老二乖乖缩在笼中,一声都不吭。
赵昊便失去了继续捉弄的兴趣,喝完鸡汤就下去圩墙。
正碰见余鹏他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