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楼上,隆庆皇帝双手举着望远镜,一脸兴奋的盯着被拽成‘木’字的赵守正。
然后就见大汉将军高高抡起三指宽的板子,就要朝那业障的大白腚上来一下!
“打!”隆庆举起左手,攥拳低喝道。“把这个业障打成智障!”
他突然有点不想要钱了……
哪怕打一下也好啊。
哎,算了,一下一百两呢。
人穷志短的皇帝,觉得这样浪掉一套厌胜瓷的钱,忒不划算。
朕还要攒钱,烧一套《金瓶梅》的绣像呢。
“咦,怎么真打了?”隆庆惊得,险些扔掉了手中的望远镜。
让朕怎么跟宁安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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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下。
啪的一声,赵守正的腚上就多了道大红杠子!
疼得赵二爷两眼溜圆,紧咬住口中的木棒!
爽的徐璠浑身一阵颤栗,灵魂简直要飞到云端了。
“老前辈!”李承恩登时目眦欲裂,就像那一廷杖打在他腚上一样。
“冯公公!”赵昊也暴喝一声,决定出绝招了!
叫喊声中,那大汉将军摆足了架势,高高举起了手臂,重重抽出了第二记。
可那荆条在距离赵二爷的屁股,只差之毫厘时,陡然停了下来!
带起的劲风将赵二爷屁股上的汗毛都刮倒了,荆条却没有再触到他分毫。
专业廷杖手,输出就是这么稳。
“那么大声干嘛?听得见。”冯保掏掏耳朵,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哦,咱家险些忘了。陛下说,可以纳银折罪。”
“什么价码?!”赵昊马上掏出了会票夹。
“一百两银子抵一杖。”冯保幽幽说道。
“好!”赵昊都不待讨价还价的。
他现在是万分庆幸啊。
要是冯保等打完第二下再开口,赵昊已经准备发动钞能力,捐二十万两给皇帝纾困了。
现在,对不起了,就这五万两!
哦不,这四万九千九百两了,多一两都不给!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赵昊气哼哼的点出五万两会票,丢给冯保道:“找钱找钱找钱!”
见副董事长动了真怒,冯保无奈叹口气,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幽幽说道:“公子不晓事,咱家哪是给令尊廷杖啊,咱家是给他授勋呢……”
“哦?”赵昊登时明白了。
所谓文死谏、武死战。在这大明朝,武将的荣光是战场上的刀疤;文官的荣光,就来自廷杖后的‘羊皮屁股’。
大明的国法是用来惩治坏人的。但法外之廷杖是用来杖打那些直言进谏的忠良之士的。
士大夫阶层非常注重文人雅节,都把廷杖看做是一种荣誉的象征,人人趋之若鹜,却又没几个能得到。
士大夫挨了廷杖,就等于被盖上了官方认证的忠良印章!
但凡被朝廷盖过章,还没死的话,那么恭喜你。日后出门就横着走了,哪怕碰上首辅,也不用下跪了。只消昂着头来一句:
‘莫挨老子,老子挨过廷杖的!’
保准首辅折节下交,先给你行礼……
所以冯公公才说,这不是在打赵守正,而是在给他授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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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面好处的赵昊,不由怨气全消,笑容重现,小声问冯保道:
“大人,这廷杖伤人吗?”
“公子一百个放心。”冯保心说,你丫也太小心了,就一杖能伤什么人?
不过看在赵公子允诺的,卢沟桥煤场股权的份上,他还是耐心解释道:“廷杖的棍子有九种之多,这是最糊弄人的一种,别看挺宽挺粗的栗木板,可里头是空心的,光听响不伤人。”
“这样啊。”赵昊一听,便小声道:“那就再打九下吧。”
“为何?”冯保一愣,还没听说有谁要主动加码呢。难道四万九都掏了,舍不得这一千两?
“就打一下的话,将来说起来不体面……”赵昊看看天空,嗯,响晴薄日的,应该不会被雷劈吧?
“倒也是。”冯公公恍然笑道:“公子就是心细,咱家咋就没想到呢。”
是啊,虽说吃过廷杖就比没吃过的光荣。可江湖路远,难免‘羊皮屁股’碰见‘羊皮屁股’。
那时候大家难免要比一比,谁吃过多少廷杖?人家都是三十、四十、五十下,老爹却只有一下,岂不是让人家瞧不起?
呸,挨一下的也好意思跟我们羊屁股混在一起?!
“既然这样的话,咱家建议再加十下。”冯公公小声道:“一般廷杖都是二十起步,没听说有十下的。”
“这样啊……”赵昊一嘬牙花子,点头同意了。“成,二十就二十!”
大不了今年之内,老子下雨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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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神打够二十!”
冯保将厚厚一摞会票收入袖中,沉声吩咐那大汉将军。
于是,本以为已经解脱的赵二爷,又被重新扯成了‘木’字型。
然后大汉将军挥舞着板子,一下接一下的,‘留神’打在赵二爷的腚上。
疼得赵二爷呲牙咧嘴……
呃,除了第一下之外,其实也还好,比老爹打得轻多了……
“爹啊!”见老爹那实在劲儿又犯了,赵昊赶忙趴在地上,朝他递个眼色,哭喊道:“疼你就喊出来啊,越大声越解疼!”
“啊呀,那我就不忍啦。呀啊,疼死我啦……”赵二爷虽然不明就里,但跟儿子的配合不会出错。
不明就里的还有李承恩,心疼的眼泪哗哗直流。要不是从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