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南之,fēng_liú的眉眼中微带笑意,可是握着折扇的右手却是一紧。
面对这样明显的诋毁和侮辱,陈默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就算整个世界都在对着她嘲笑,他们也伤不了她,她在她的周围筑上了一道围墙,她在她冰封千里的世界中,谁也伤不了她!
这里,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支持她,围护她,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她能靠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从前,她一个人,现在,她仍旧一个人,不知道将来,是否亦是一个人。
陈默此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低调、内敛,明明有万丈光芒,可是却全都被她冰封在自己的体内,若有人能窥探到她的一点点闪光,恐怕就会很难不为她倾倒。
可是她只是静默地坐着,也不分辨、也无动作,眼睫低垂,看不清她的表情。
面对陈默这样无声地抵抗,百里长风只是轻蔑的一笑: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哼,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他斗!果然还是太嫩。
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刘其君拿出了陈默所写的那张纸,陈默的笔迹很好认,没有一惯医者的龙飞凤舞,而是小楷端正,一目了然,待看了一眼陈默所写的开头几个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还是继续念道:“游商,性别男,年龄在40岁到43岁左右,身长七尺三寸,脉象虚浮无力,胃火极重,天生不足,后天缺乏调养,来马连镇后,有水土不服的症状……。”
别人只觉得陈默写诊断的方式奇特,可是刘其君知道,这是陈默一惯的验尸时的格式,这还真是……不过越往下念,刘其君的眼睛睁得越大,虽然陈默所写之语平实无华,可是却和百里长风的诊断基本上相差无几!
顿时,随着刘其君越来越响亮的声音,在场的众人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啊?怎么会和百里大夫的判断大差不差呢!明明百里大夫那么高超的医术,怎么会和陈默的判断一样呢?
可是明明是陈默先写的啊!就算是说要抄袭,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可是精彩的还在后面!
“病者走路时微向左倾,落座时亦然,应该是右侧腰椎今日受损,疼痛所致。”
这句话一念出来,那个游商简直傻眼了,就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这,这不可能!我刚刚在来的路上被一辆牛车撞到了一下右腰,不过撞的不重,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她,她怎么会知道!”
游商颤颤巍巍地那手指指着陈默,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连刚刚发生什么事情都知道。
游商因为激动,说这句话的时候差不多是喊了出来,所以集市口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刚刚还在对着陈默议论的众人,全都怔愣了下来,平时经常吵嚷的闹市口,如今居然能鸦雀无声,可见陈默带给众人的惊吓可不止一星半点。
其实若论切脉问诊,陈默的功夫和百里长风可谓是不相上下,可问题是我们陈大法医最专业的东西自然是验尸,而最熟悉的东西是人体身上各块骨头,作为人类学法医,就是靠骨头识别死者的性别、年龄和死因等,如今一见那个游商的步态,自然马上就在心中下了结论。
然而这种碰撞了一下,连游商本人都还没怎么大察觉的疼痛,单靠中医的望闻问切,又怎么能知道?
所以陈默给众人的感觉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莫非这个陈默是神人不成?否则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而百里长风的表情随着刘其君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差,最后竟然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一把夺过刘其君手中的纸,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却发现完全不是陈默找了帮手,而是她确实这样写的!
百里长风目光沉沉地看向陈默,第一次开始正视起这个所谓的“陈姑娘”,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做到这样?
无论百里长风怎么惊讶,怎么震惊,可是这一局的胜负显然已经揭晓:陈默胜!
“陈氏医馆”的人听到陈默胜的消息时,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旁人确认了好几次才相信,真的是自家的东家胜利了!
不管下一局结果如何,能在百里长风手下赢得一局,就是败了,也是无上荣耀!
这一次,医馆中几个小药童看陈默的眼光完全变了,凌庆宇甚至恨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时如此无礼地对待东家,还以为东家医术了了,看来眼光了了的人才是自己!
沈南之虽然早就知道陈默医术过人,可是能在百里长风手中还能占到便宜,实在不是医术过人那么简单了!又一次,陈默在沈南之的心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想要惊呼:这个女子究竟还要带给他多少的不可思议!
百里长风这么多年身居高位,被人众星捧月惯了,今天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只觉得面上实在下不来台。可是刚刚众目睽睽之下,还是陈默先诊断的,就算是想说她抄袭都是不可能!
生生地咽下这口怒气,百里长风朝县衙府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个衙役悄悄地隐退在了人群中。
原来,这个衙役就是小药童的哥哥,那次小药童回家就是看他哥父缫惶百里长风要为自己的弟弟出气,下战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