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验完尸便回到了谢王妃安排的别院中休息,这一连忙了两天,现在放松下来,倒觉得异常疲惫。
原本想下午能看看医书,或是睡一觉打发一下时间,然后静等柳乘风破案的结果,却没想到柳乘风如此神速,她前脚验完尸体,他后脚就找到了凶手!
因为谢昭杀人一事早就已经在上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所以这上京都的人都在盯着皇家的一举一动,今天下午皇榜一公布,所有人便沸腾了,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陈默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春香今天回家看父母的时候,听人说啦!说是柳公子根据小姐的验尸结果排除了谢小王爷作案的可能,然后找到了真凶。原来啊,那个凶手竟就是引起谢小王爷和李大人儿子打斗的那个伶人呢!”
春香絮絮叨叨将在街头巷尾听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说是那个伶人一开始就是有所预谋,因为谢小王爷曾经毁了她弟弟的前程,将她弟弟的右手给废了,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报复小王爷。一开始就在两人的酒里面下了致人发狂的药,然后本想放火烧死的是谢小王爷,没想到那根银针不小心刺错了人,阴差阳错的,这个李思明就成了替死鬼!
陈默听着春香的话,纤眉都快皱在一起了,等到听完,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着别院的小厮喊道:“备马车!去柳公子的住处!”
柳乘风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结案?!那她辛辛苦苦验尸又是为了什么?她这一番努力,又是制伏三仵作、又是在皇帝面前立生死状又是为了哪般?
她怎么也不相信,柳乘风会是如此草率之人,这个案子居然能结的如此破绽百出!
一个小小伶人,如何能得到那致人发狂的药物,怎么能得到让人晕厥的银针?!
就凭现在西岚国的医疗水平,这样的东西,不是医术圣手,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不知为何,坐在马车上的陈默此时心中除了愤怒,还充斥着一种失望,让她此刻的心情完全无法平复。
等到一到柳府,陈默就拍响了柳府的大门,不多会儿,一个陌生的小厮就将门打开了,打量了陈默一眼,还没等她开口就问道:“敢问可是陈小姐?”
陈默疑惑地点头,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个小厮啊?却见那个小厮立即满脸堆笑地让出身来:“陈小姐请进,我家公子正在书房等您呢?”
秋明大哥可是和他提点过了,这位可是贵客,万万得罪不得!
难道柳乘风知道自己会来?是了,她怎么会不来,能如此匆匆结案,柳乘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她会来?
果然,当陈默走进书房的时候,柳乘风正站立在书桌前写字,听到门外的声音,抬起头的同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展露了出来,微微一笑,和煦如风,从来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有那么一瞬间,陈默原本的怒火稍稍去了一些,可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觉得更加愤怒,为何他还能笑的如此自若?难道就不觉得有愧吗?
“柳乘风,你一向如此破案的吗?难道不觉得太过草率?”陈默向来直接,作为一个现代人,也不习惯古人那种一见面就互相寒暄的方式,于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柳乘风拿笔的手微微一顿,静静地看了一眼陈默,那墨黑的眼眸中似是树立了一道屏障,让人望向这双眼的时候看不到里面的情绪,低下头,将最后一笔写完,柳乘风一边优雅地在侧边的铜盆中将修长如玉的手洗净,一边声音依旧温和地说道:“小默觉得我诬陷了那个伶人,随便找了一个人当替罪羊?”
柳乘风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笑容完美,声音平稳,若不是他在转身拭干手指时那过分用力的动作在白皙的手掌上留下了道道红痕,说不定真的就让人觉得柳乘风此时的心绪和平时一般无二了。
柳乘风这句问话,陈默却久久不答,虽然心底的声音说就是如此,可是对着柳乘风那张脸,陈默就是说不出来。
微微低下头,杏眼中闪过一抹情绪,抿着嘴角不语,但是那挺立的身姿、倔强的姿态,无声地宣誓着主人的不满。
看着陈默如此倔强的表情,柳乘风原本有些起伏的心绪一下平息了下来,眼眸中倒是暗藏着一丝宠溺,毕竟还是个小丫头,实在太沉不住气了。
“小默,我若说我并没有随便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是这个伶人就是个凶手,你可相信我?”不知为何,此时柳乘风问完这个话,心里倒有些紧张起来。
柳乘风的心脏天生就不好,为遵医嘱,从小他就学习着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到今天,他早就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地炉火纯青,可是一遇到陈默,他的心脏每一次都在忍受着极大的考验,似乎她的一举一动,一嗔一怒,都能让他的心跳不稳。
陈默抬起头,一双秀美的杏眼定定的看着柳乘风,思索了一会儿柳乘风的话,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地全都消散了下去,凭着她对柳乘风的了解,以及他无人能及的逻辑推断能力,她也不相信柳乘风会这样做,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那你为何……”虽然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陈默想亲口听柳乘风解释。
知道陈默相信他并没有冤枉那个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