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小青一事,陈默隐隐猜到了谢王妃找她何事,她陈默没有身家背景、没有祖宗荫庇,可以让她谢王妃大动干戈、几次三番相邀又不敢用强,那就只有她陈默的本事了。
要么是医术,要么是验尸术,两者必取其一。
不过陈默才不费那个心去猜测,该来的躲不过,该拿回来的债也绝不手软。
今天早晨的赵家村热闹极了,因为几乎从村东头到村西头的农家都被一个蓝衣公子敲开了门。
此时住在村口的鲁大妈家又响起了敲门声,冬季正是农闲的时候,只有男人会去下地侍弄一下庄稼,女子都留在家中纺纱织布,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邻居来窜门,打开门一看,却是个十分俊美的蓝衣公子。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鲁大妈能清楚地看到,虽是冬天,可是这俊美无俦的公子如玉的鼻尖处冒出了点点汗珠,嘴唇也有点泛紫,可是脸上还是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鲁大妈显然是惊了一下,这在小村庄里哪里见过这么俊美气派的公子啊!
“请问公子前来,所为,所为何事啊?”鲁大妈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自认为最文雅的话。
柳乘风微微一笑,将冻得冰凉的手放在了嘴边呵了一口气:“这位大娘,我想问一下,你可知道小陈大夫住哪里?”
一听到“小陈大夫”四个字,鲁大妈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公子是来找小陈大夫的呀?她就住在附近,我领你去。”正好鲁大妈有东西要交给春香,她家孙子正在“陈氏医馆”当药童呢!
一听鲁大妈愿意领他去陈默家,柳乘风眉眼一亮,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大娘了。”总算不用再走冤枉路了。
鲁大妈一路上热情极了,絮絮叨叨地和柳乘风说了他家孙子如何如何能干,在“陈氏医馆”如何被陈默看重,柳乘风也不觉得厌烦,反而微微倾身为了更加仔细地听清楚鲁大妈说的话。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很快就走到了陈默的小院门口。
鲁大妈敲了门,春香很快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开门,一见竟是柳乘风,不禁欣喜异常,接过鲁大妈手中的东西,客气地将她送走后,连忙将柳乘风往屋内引。
“小姐,你看谁来了!”
陈默此时正在吃早饭,听到春香的话抬起头来,发现竟是柳乘风,不禁微微地有些不自然。
“小默在吃早饭啊?正好我此时也腹中辘辘,不知道能不能坐下来一起吃?”
陈默拿筷子的手一顿:“自然可以。”
柳乘风在陈默对面坐了下来,春香一看此情此景,不禁心下一喜:“那春香去给柳公子拿副碗筷来。”说完便一溜烟跑到了厨房去了。
屋里烧了煤炭,所以暖和的很,柳乘风从外头进来,脸上一下子涌现出了血色,一向平和淡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柳公子,此时却透着一抹艳丽。
陈默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正常地夹菜吃饭,却不再抬头去看一眼柳乘风--天知道刚刚看到他的一瞬间,她居然因为他的“美色”而晃了神!
春香很快拿来了碗筷,也给柳乘风添了一碗粥,然后便“乖巧”地退下了。
陈默早餐一向吃的清淡,所以桌上只有几种各色的小咸菜外加一盘小笼包,其他的就没别的了。
“略有些简陋,你随意。”陈默很少说这种客套话,所以现在说起来显得僵硬地很,不过此刻春香不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尽地主之谊了。
“小默不必如此客气,早餐很好。”柳乘风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同时良好的餐桌礼仪一览无余,筷子夹动间都听不到与餐具碰撞的响声,进餐速度快慢有序。
陈默毫不怀疑,即使柳乘风吃着世上最廉价的食物,旁边的人也会觉得他是世上最高贵的贵族。
两人都是礼仪良好之人,又十分讲究养生,所以将“食不言”贯彻到底。
等到吃完后,陈默又再次看了看柳乘风身后,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秋明呢?”一向和柳乘风形影不离的小厮秋明今天怎么不见身影?
柳乘风漆黑如墨的双眼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陈默,仍旧是熟悉的微笑,可是却比平时多了一分真实感,也更加地,动人心魄。
听了陈默的问话,柳乘风故作轻松道:“今日放秋明一天假。”谁让他絮絮叨叨,问东问西,柳乘风嫌他聒噪就不想带他出门。
陈默诧异地挑眉:“你一个人来的?”
“嗯,一个人来的。”柳乘风知道自己会迷路,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到了赵家村,可是下了马车他就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所以才有了在村中到处敲门的那一幕。
沉默了半响,陈默还是忍不住问道:“在村中走了多久?”她见识过柳乘风路痴的本事,在家门口都会迷路的人,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在“偌大”的赵家村找到她。
柳乘风笑容中带着点不好意思,讷讷道:“寅时就到了。”
陈默不知为何,心微微一扯,从寅时走到现在辰时,差不多在赵家村中走了四个小时。
很难想象,那时天还未亮,可能仍旧是满天星辰,他一个人在冷冽的寒风中一直找到天光大白。
那时还沉浸在温暖梦乡中的陈默并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为了想见她一面,拖着病躯在寒风中整整走了四个小时,那时露水正寒,那时冰霜正降,那时有个男人,为了她,踽踽独行!
见陈默久久不说话,柳乘风以为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