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哀家是你的母后?你眼底若是还有哀家,便娶兵部尚书的千金为后,替君家留下香火!”安翎恨极了君墨幽的风轻云淡,简单的两句话,便能挑起她的脾气,令她失控。
“母后,朕无后,君家的香火也不会断,此番重任,便交给尘儿。”君墨幽一瞬不瞬的看着太后,听闻他的话后,太后眼底闪过满意之色,嘴角露出讽刺,让他来,不就是试探他的想法?
“浣儿的孩子当真是你赐的落子汤?”太后细柳眉拧成结,她不太相信,莫不是君墨幽当真要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扫平一切障碍?连商浣肚中快成型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是如此,那个野种不得不重视!
她同样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夺走属于尘儿的一切,这个皇位终有一日会落在她的手中。
“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君墨幽森冷没有一丝暖意的眸子,幽幽的盯着浑身颤栗的商婕影,薄唇微掀道:“商婕影要向母后讨个公道,朕便成全了,别庄马房王仁原配逝世,便让她嫁过去做继室。”
一句话,断了商婕影的前程,乃至所有的退路。
“不,我不要嫁…”商婕影因着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更加加深了心中的恐惧,‘砰砰’用力的磕头求饶道:“皇上,影儿自小对你一片真心,你看不见也罢,莫要作践了影儿,若皇上一定要影儿下嫁王仁,请成全影儿绞发做姑子,此后青灯古佛相伴。”
安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商婕影,能说出这番话,不像是个傻子,怎会做出那些没脑子的事情?
“皇上,你怎么看?”安翎优雅端庄的坐直,端起一杯热茶浅啜一口,漫不经心的等着戏落幕。
君墨幽嘴角微扯,讥诮道:“朕也见你极有佛缘,念在浣儿的份面上,成全你一回。”
太后气极,君墨幽这是要拂了她的脸面?
“嘭——”杯盏扫落,瓷器瓦片碎了一地,溅伤了跪在地上的商婕影,鲜血汩汩的自手臂伤口冒出,商婕影毫无所察,泪珠儿滚落,磕头道:“太后娘娘息怒,影儿不是,不该叨扰您清静,坏了你们母子的情分。”
商婕影死死的咬紧唇瓣,太后是她最后的依仗,虽然她的脸是被太后的人划伤,她心里清楚,定是她透露口风招来的惩罚,而她对太后还有用,太后绝对不会下死手,可是为了防止商浣和君墨幽暗中了结她,苦思一番,才来向太后求一个去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把君墨幽叫来,给她讨公道。
“影儿,你是哀家看着长大,定不会委屈了你。”安翎眼底闪过阴厉,似笑非笑的说道:“皇上当真是铁石心肠,不但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连生养的母后都不要认了?”
君墨幽冷声一笑,这下来给他讲母子情份?当年干什么去了?
“母后果真年纪大了,难道你想要个野种夺走君家的江山?若朕不想要认母后,母后如今便要随着前朝皇帝去了。”君墨幽眼都不眨,懒懒的说道,仿若谈论的是今日的天气。
太后心口一滞,她早就知道君墨幽恨不得她死,却不想他连装都不屑。
下意识的抚上心口,幸而她当年有先见,在他身上下了子母蛊,她死他便没有活路。
“皇上对哀家成见太深,若皇上不肯为影儿讨个公道,哀家便与影儿一道死了。”安翎把玩着指套,眸子里掩藏不住的笑意,她怎么能忘记这么好用利器呢?
可是她失算了,君墨幽纵然舍不得离世,可他却也看透了安翎,她那么在意权势,怎么会舍得死?
“母后,朕也无奈,商浣淫、乱后宫,朕本该诛九族,可朕念在她是前朝公主,只是打掉她腹中的孩子,算是仁慈,而商婕影罔顾宫规,朕刺瞎她的眼也要询问母后,是不是这个皇位也要换母后来坐?竟然母后心慈,怜悯商婕影黄泉路孤苦,朕也不好相劝。”君墨幽看着安翎变了色,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来人,赐太后三尺白绫。”
安翎身子发抖,气的指着君墨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好、好,他既然不怕死!
如今,她庆幸的事情,又让她追悔莫及,恨不得将君墨幽挫骨扬灰,可他死了,自己也要赔命。
“噗呲——”气得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母后日后莫要再寻短见,尘儿是离不得母后,朕不忍皇帝伤心,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江山,便会落在旁人手中。”君墨幽话里的威胁之意深重,字字句句直戳太后的心窝子。
安翎胸口急促起伏,差点两眼一抹黑背过气去。
“朕忘了提醒母后,熙儿的命也与朕是一体,浅浅走了后,朕生无可念,怎奈感念母后生养之恩,不忍离去,所以才活至今日。”君墨幽意味深长的说完,便吩咐莫问把商婕影拖走,离开了凝和宫!
“噼里啪啦”安翎恨得两眼发红,发疯似的打砸宫内一切瓷器:“畜牲,畜牲,他这是在威胁哀家,让哀家不准动那野种,还要保护那野种不死。”
想到此,安翎恨不得把君墨幽抽筋扒皮,吃肉饮血。
“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乔芯姑姑不是去南疆王求取万蛊之王,到时候还怕奈何不了那小野种么?只要娘娘控制了小野种,把子母蛊解了,再杀了那野种,皇上也逃不掉,到时候九五之尊的位置还不是娘娘说了算?”小昭心计城府深重,是太后的心腹之一,更是乔芯培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