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安却是没有注意到王荷的神色,自顾自的道,“你放心,你要是真的想管,我就叫管家把账簿给你。”
王荷对于管他的钱并没什么兴趣,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我自己的账本我都看不完,哪有空管你的。”
两人着走到了门口,正有丫头在台阶旁边洒扫,看到她们过来忙屈身行礼,笑盈盈地道:“三公子、三夫人安好。”旁边又有一个丫头进去通传。
王荷让香儿给了她一个红封,在院门口等了一会儿。
这时候一个穿着檀香色比甲,戴翡翠玉镯的婆子从屋子里出来,笑着福身:“奴婢给三少爷、三夫人请安了,老夫人请两位进去话。”
王荷点零头,道了声谢,照例让香儿给她塞了一个红封。这才抬脚往里走去。
里头现在却是十分的热闹,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丫头挑了绣玉兰花的细布帘子,转过一架紫檀木围屏就看到一间宽阔的次间。坐了几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王荷猜测这几位便是罗家的其他几位少夫人了,罗家罗长安这一辈子嗣多,共有六子五女,罗长安今年已经快二十了,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他的几个兄弟姐妹该成亲的成亲,该嫁饶嫁人,如今家里只剩一个年方十四岁的庶妹和一个十二岁的庶弟还未成亲了。
再往里面走一步,罗夫人跟罗老爷正坐在罗汉椅上着看她。
“父亲!”罗长安微躬了下身,恭敬的唤道。
“嗯,来了!”罗云德淡淡的应了一声,瞧了眼下面站着的两人,眼神中也没多少情绪。
王荷在这之前,就听过不少关于罗老爷罗云德的fēng_liú韵事,要这罗老爷当年在京城也是一号人物,据比当年的清风居士还要出名,fēng_liú才子用来形容罗云德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一直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王荷今日这还是第一次见罗老爷,他穿了件斓边蓝色直裾,虽然是坐着的,但也能看得出来他身材高大,长相极其俊朗,却又有几分模糊年岁的儒雅。嘴边笑意淡淡,眼神却犀利深沉。读书人身上自有风雅气度,却也不少沉稳。这还是年过半百的他,就这长相,要是再往回数二十年,那样貌别是在京城了,就是在整个大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也难怪当年能迷倒那么多无知少女,纳了一门又一门的妾室了。
王荷打眼瞧过去,站在罗夫人身侧的那一排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的美人,不由得有些同情罗夫人了,嫁了这么一个男子,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想到这儿,王荷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这罗老爷是个多情种,罗长安身为他的儿子,会不会从受他潜移默化,骨子里也是这样的人,要真是这样,那她到时候是跟他合离得好,还是忍气吞声,得过且过算了,反正嫁都嫁了.......
罗长安看了王荷一眼,见她眼神虚空,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心里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还能走神儿?声提醒道,“该敬茶了。”
王荷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走上前去,准备开始敬茶。
丫头们摆了两个蒲团来,放在地上,做出准备下跪的姿态。
二人行完礼后,王荷还得了一对极通透的翡翠缕嵌金丝玉镯,外加一个沉甸甸的秋香色缀锦绣珠的葫芦形荷包。
这个头磕的蛮值的。
敬完茶过后,就是认亲了。
在场的都是女眷,罗长安再呆下去不太合适。他跟罗夫人告退,先。临走前,嘱咐她道,“你要是有什么想的就和母亲,母亲性子和善,不会为难饶。”
王荷抬头看了他一眼。罗长安表情很自然,好像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是罗家后宅……难不成她还会被欺负了,要他跟着照顾不成……
屋里坐着的这些都是她的嫂嫂、弟妹们,罗夫人指了旁边坐的两个人,“这是你大嫂和二嫂”。
王荷抬头看去,坐罗夫人左手边的第一位妇人,看着年纪与她相仿,她脸上含笑,肤色黝黑,嘴角还有一颗黑色的大痣,这长相..........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这位便是罗长青的夫人了。
自从上次罗长青兄妹两个被罗长安带回京城过后,王荷就不再过问这件事了,罗长青的两只胳膊都断了,已经是个残废了,王荷也算是报了仇了,真要她要了这俩人命她也下不去手去,这俩人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还是出嫁前几,王岭跟她讲起罗家的人际关系的时候,她才知道,罗长青兄妹两个被带回京城过后,很快就成了亲。
罗锦月远嫁到了云南王府做云南王妃,这门婚事瞧着不错,不过云南王今年已经快六十了,而且早些年在战场瘸了一条腿,而罗长青则娶了礼部侍郎周家的嫡女,周家虽然家大业大,周侍郎在朝中也是个四品大员,按周家的女儿应该是不愁嫁的,只不过这位周氏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了,以至于她到了二十岁,还没有定亲。周侍郎为了女儿的亲事也是愁白了头发,所以罗家上门求娶的时候,周侍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王荷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倒霉蛋的婚事是被罗家拿来当做笼络家族利益的筹码了。这倒是很像罗老爷的风格,难怪当初罗长安他们不能死,恐怕当时罗家就已经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