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乐带着残余的百人朝着黑雾前进了,一路上丢盔卸甲,卖命的奔跑着。
而柔然见他们竟然往黑雾跑去,不禁一个个停了下来,眼看着祖乐带着人冲入黑雾,在祖乐他们进入黑雾的瞬间,他们听到了惨叫,不一会,有几十个人纷纷退了出来,都捂着眼睛不断大叫着。
而入了雾的祖乐,却早已不见踪影。
见到此幕,郁久闾哲茂开始返回,见郁久闾哲茂他们无功而返,郁久闾大檀也没说其他话,只是下令让柔然人退兵,因为,他看到黑雾来了。
那令他曾进入黑夜状态的黑雾,郁久闾大檀看到就心有余悸,就让他想起身在其中的滋味,那种他永远不想再来第二次的滋味,就此,在郁久闾大檀的号令下,黑雾进一寸,他们退一寸,和黑雾保持着他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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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台上,看着柔然大军撤退,刘盛不禁长出一口气,伸出手来,有些虚脱的对韩毅说道:“阿毅,你且过来!”
蹬蹬蹬
听闻刘盛的话,韩毅快步走来,还不待他对刘盛施礼,刘盛的一只大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见刘盛身子一软,软趴趴的靠在韩毅身上,让突然承受他浑身重量的韩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待韩毅站直身子,他扭头看向刘盛,但见刘盛面色苍白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见此一幕,韩毅不禁一急就要惊呼,但他耳边此时却也听到了刘盛的小声嘱咐:“莫要说话,影响军心,扶我休息片刻!”
“是,将军!”韩毅听闻,不禁压下心中的担忧,小声回道。
见韩毅听到,刘盛不禁喘着粗气,手臂下垂,他的双腿有些打颤,对着那些盾牌说道:“盾撤!”
砰砰砰
听闻刘盛的话,盾兵们纷纷把盾牌撤下,整个观战台上,空气顿时焕然一新,视野开阔起来。
刘盛小声道:“阿毅,扶我一把!”
在刘盛的话语下,韩毅扶着刘盛缓缓来到观战台边缘,刘盛双手往前一伸,牢牢抓住观战台的边沿,朝着下方望去。
但见下方黑雾弥漫,无数柔然人正不断从黑雾中逃出,四面八方都是,更有甚者从他们这边出来的柔然人。
而这些柔然人刚一出来便被无数等候战功的人一拥而上,将其狠狠的抓住捆牢。砍头是没抓活的战功大的,哪怕他们是一群人,分到的功劳不多,但他们也乐此不疲,毕竟是白捡的功劳不是?
而刘盛此时望着原本祖乐所在的位置,看着那死尸遍地的战场,再也不见祖乐身影,他不禁喃喃自语道:“阿乐,我对不起你啊,但我没别的办法,呵呵,一将功成万骨枯?每每说起这句话,我总是心潮澎湃,总以为是万人敌,总以为是要指挥杀敌上万,原来,这万骨,不仅是敌人的......”
说着,刘盛不禁缓缓闭上双眼,不断回想着从开战到现在的种种事情,这场大战,是他第一次经历,身为现代人,他何时见过如此大的战争?更何况是他在指挥的战争?
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他的事情而连累到一个人,他都会心有不安,而这场大战,他的每一个命令都会伴随着无数人的死去,也决定了数万人的性命,哪怕他经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他亲眼见到,亲身经历后,才知道,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多狠的心才能办到。
他的伯父,是他在这个世界仅有的两位亲人之一,祖乐,常伴随他左右的人,都被他狠下心来不去救援,即便是现在,他都不能去看他伯父一眼,就是因为他是部队的主心骨,就是为了胜利,但他的狠心也并没有获得胜利,如果不是他壮士断腕,他的人都会被柔然人所击杀,而他缓缓退兵之下,也仅是没有败得那么惨而已,但他却牺牲了跟随他多年的祖乐。
他在准备牺牲祖乐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把握能击退柔然人,因为,他的兵马已经不足四千人,仅有三千余人,以一万人打三万人都让他啃不下,更何况以三千人阻敌三万那?十倍之敌,双方还都是骑马专业毕业的人,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击败的?如果不是飞烟军建功,他此时,或许已经在逃亡的路上了,往后也只能在北魏隐姓埋名,或是南去南宋了。
想着,刘盛不禁睁开眼前,缓声说道:“殇,你说,此战算胜、算败?”
在其身后的秦无殇听闻,缓步上前,对刘盛笑道:“将军,此战,我等可算大胜!”
刘盛苦笑道:“阿乐死了,我伯父......呵,如何算得胜那?且看我之部曲死伤无数,若非飞烟军,我等此时却也已被擒了!”
秦无殇道:“将军此言差矣,想我军万人,而敌有五万,以一敌五,殇且看,杀敌有万,而我军战死不足万人,若敌我部曲同等,胜的定是将军!此战,非将军之过,乃是人数也!”
“人数?柔然凭本事集结的人马,也算得上实力,实力不如便是不如,哎!”说着,刘盛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深叹一口气。
秦无殇见状,不禁发出疑问:“将军?”
稍微缓解过来的刘盛说道:“无事!”
说着,刘盛又扭过头,对着传令兵说道:“传令!待雾散去,打扫战场,再令飞石车、脚蹬弩手尽皆前往土垒,以防柔然突袭!”
“是,将军!”传令兵领命而去。
秦无殇却道:“将军,柔然经此大雾,应不会再犯,何须再以土垒阻敌?”
听闻秦无殇的话,刘盛对其问道:“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