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檀心对匕首视而不见,她迅速逼身上前,渐渐扬起决意笑意……
马渊献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她腰身一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送上刀尖!
血肉撕裂之声闷闷传来,女子嗜血瞳孔一缩,唇齿紧咬,抬手环过他的脖子,牢牢贴在了他的身上,推着他一同坠入情花地狱!
咚得一声响声,桌案倾倒,情花从桌上滚落,砸开了瓷器花盆,人皮血肉带着花茎花叶滚作一团。
马渊献沙场取人首级,血染双眸,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玉石俱焚的决绝在情花妖媚渲染下,多了几分地狱冥烟的鬼魅柔情,生生将一块硬铁融成了一滩铁水。
姜檀心面色廖白似鬼,轻纱随着她的轻笑声波动纹理,她缓缓抬起手,握上了埋入腹腔的匕首,缓缓抽了出来,血水如涌,染红了湖绿色的衣衫。
情花丛中马渊献心里掀起一阵阵绞痛,他的四肢被情花茎叶牢牢缠了起来,越挣扎缠得越紧,他忍醉头泛起的血腥,诧异的看向身上的女人——
她浑身浴血,周身的情花明明嗅其味向她飞扑而去,可在碰到她沾血的身体之后,又迅速躲开了,跟触上毒物一般,再也不敢沾上她,反而齐齐向他缠来。
怎么,怎么她竟有情花血?!但为何方才……不对,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喉头被勒得紧紧的,花蕊中的金黄触手游走在他的皮肤上,像是在寻找一个入口,饱腹一顿,以慰路途的饥饿难耐。
眉头紧蹙,四肢被情花大扯大开,衣衫碎裂,从胸口处掉落一只瓷瓶来,瓶身黛色青山水墨图,并不起眼,可瓶身瓷釉光滑,是被指腹长时间摩挲后留下的光泽,显然主人十分看重这样东西。
姜檀心眸色一深,一手捂着腹部伤口,一手握上了那只小瓷瓶。
“不许碰它!”
马渊献瞪红着眼睛,低哑着声音怒吼一声,他不停挣扎着,手腕已经被勒出一道伤口,情花触手像疯了一般往伤口里扎去,在他的皮肤下供出一道道像蚯蚓一样的突起,爬满了他整只手臂!
如千蚁万虫啃咬,马渊献几乎疯魔,他怒不可遏,浑身爆出力量,啪得一声扯断了情花柔韧的根茎,眼瞅着他挣扎着奋身而起,姜檀心一掌劈在他的脖间,将他重新按在了地上。
见他挣扎,说时迟那时快,姜檀心立刻拾起匕首,举刀一滑,在他衣襟大敞的胸口,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冷魅一笑道:
“马渊献,是时候血债血偿了!”
“你!”
姜檀心大手一捞,将情花从一块头皮上连根拔起,就着马渊献的胸口猛然塞去!
一声犀利惨叫还没出口,姜檀心已捂上他的嘴,她魅惑一笑,冷冷道:“嘘,小声一点,别人的生活还得继续,你只需安安静静的死去。”
他的胸口被根茎填满,情花像海绵吸水,啃噬允吸着心肺器官,根须一时蹿便全身,将周身的五脏六腑缠在了一起,越挤越紧……
在此时,门突然被人重重撞了开,无射快步闯了进来,见屋中情景不由满脸惊色。
他迅速拿脚带起了门,向着面如寒霜的女人飞身掠去——
姜檀心手心扣着瓷瓶,背身后退了几步,她扭身看了看窗口,又忿恨扫了将死不死的马渊献一眼,银牙恨咬,翻身跳了下去!
借着下头草丛的铺垫,姜檀心就地一滚,虽无大碍,却因为腹中一刀所以崴了脚,捂着腹部一瘸一拐的向桃林深处逃去。
无射冲至窗前,手指只触到了她的衣袂一角,眼瞅着女人就这么决绝翻出了窗。
眉头锁成一个川字,耳边是马渊献闷哼声,无射选择先救他。
捡起地上匕首,他麻利手起刀落,割断了情花茎叶,挑出已钻入他体内的肥大花茎。
“别……别全弄死了,情花果被那个丫头抢走了,我们得留后路……”
“我本就反对带着情花上路,情花如何结果只有戚无邪知道,你又怎么研究的出来?情花噬主,并非虚言,那丫头不知此药为何,想必不会乱来,我先救你,再去捉她”
“不用管我,你快去找她,她有情花血……她是姜檀心!”
无射诧异抬眸,不可置信道:“她……我方才试过,她触花呕血,且容貌举,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马渊献夺过无射手里的匕首,对自己一点不客气剖开了肚皮……随后,探手进腹,忍着喉头一声怒吼,拔出了血红的根茎来,甩到一边,血水流出,他额头沁出冷汗,胸口喘着大气,几乎痛至昏厥。
“我认得她……这种恨,剥了皮我也认得,快去找她……有了姜檀心,还怕没有源源不断的情花果么?”
无射半阖眼眸,藏起翻涌的情绪,欣喜、庆幸、复疑,他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亲自求证,如果她真是“死而复生”的姜檀心,那就是此番北祁山之行的意外之喜了!
帮他清理伤口,无射留下一粒回血丹,点了点头道:“我去追她,你自己当心”
言罢,轻松从窗台翻身而下,寻着草地上的血迹,一路追进了桃林之中。
桃色妖娆,落英缤纷,姜檀心面色苍白,她捂着渗着血的伤口,靠在一方桃花树干上,平息着胸口翻涌的气息。
掠影疾风,桃花瓣不沾一片,无射已追上了她的脚步,站在了一尺外,目色清然,欲言又止。
“檀心姑娘……?”
姜檀心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