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宦妻,本座跪了>067巫觋娃娃东厂保胎

岸上火光点点,十步处便有士卒守着,更别提码头之上的严防死守,似是要把整个淮河困起个大圈子之后再瓮中捉鳖。

春日河水不似暖风温柔,寒意依旧冻骨。

不过一会儿,夷则的嘴唇便泛起了青紫,他看了看码头上的那架势不由皱起了眉头,心道:只得先寻河上的一处花船再做打算。

举目望去,河上飘着一艘孤零零的花船,古色古香得装扮,并无彩绸红灯,瞧去只是一艘寻常的客船,但处处透着诡异之感。

夷则心下有疑,手一撑,翻身上了船,他抹掉了不断往下淌的水滴,谨慎地猫身而进,船舱逼仄狭小,只容得两人对膝而坐,地上放了一张猩红的绒毯,上有一方梨花小炕桌,桌前盘腿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忻娘。

如瓷壁般的肌肤莹白无瑕,她双眸含水,睫毛卷长,发顶上梳了两个鼓鼓的小发鬏,由着一根鹅黄的丝带绑束着,黛眉琼鼻,朱唇一点,这般年岁既也是俏丽如此,难以想象长成之后该是如何绝美风姿。

她周身鹅黄短打杏衫,边角精细,刺绣华美,腰际丝绦曳曳,好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见陌生人闯入,瓷娃娃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冷静,她只是眼眸一抬,遂即便又垂了下,似乎经常会有这样的不速之客。

“卜人,卜事,不算心,谋及下筮,五百两问一次”

瓷娃娃清冷开口,声音还似女娃娃的稚嫩青涩,可其中老道的语气,让夷则心下吃惊。

他抬眼环顾舱内摆设,据阴阳之位,四时之象,五行之本,设桃弓刺矢,青牛髯奴,俨然一位通天降神的巫觋。

不知为何,夷则很自然得被她周身的一股神秘气息所吸引,他毫不犹豫的摸出了靴掖里的银票,递送了过去,浅浅开口:

“卜人,姜檀心,问她此刻是否安全无虞,人在哪里?”

忽闻这一个名字,瓷娃娃完美无俦的脸有了一丝裂缝,她睁大了眼睛,用一抹惊讶望向了夷则,这样的眼神褪去了方才麻木冷漠,回归了本属于这般年纪的纯净和可人。

夷则望进她眼底,寻不出一丝熟悉之感,他心中疑惑千千结,道不明一个头绪来。

瓷娃娃收回了眼神,她将银票递回,轻声道:“我帮你卜,不收分文”

言罢,她从袖口掏出了一只羊的肩胛骨,又从身侧提起一只盛满麦子的竹编小筐,另有小团干艾、火石、火镰刀一应俱全。

她素手轻抬,拿起了肩胛骨,手握狭骨一头,平置不举,眯眼口中念着含糊的咒祝,请神降临,她声如天籁清音,似是神音。

而罢,她将手里的羊骨放在了麦子中,将身边的干艾揉成小团,念毕即以火石瑞,点燃艾团,放羊骨与中间念上了“姜檀心”三字。

艾草猛然烧起,渐渐燃透,灼及骨面之时,她取出了筐中的麦粒一撮放于灼点之处,不过瞬间,骨被艾灼裂炸,麦粒遂即跃然而起!

末了最后,骨面上裂开了不规则的裂纹,此番卜算也算有了答案。

瓷娃娃此时方睁开了眼眸,长吁了一声,似乎方才的一番占卜,耗费了她太多心力,她执起羊骨凑近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目色悲伤,这一抹复杂的情绪并没有太过夷则的眼睛,他心中一突,开口追问道:

“如何?”

瓷娃娃抬眸看了他一样,将羊骨恭敬的摆在了面前的小炕桌上,奉若神灵明旨,不敢怀疑更不敢亵渎,她诚惶诚恐的躬身摊手一拜,应声道:“以卦象之说,此人已……死”

夷则犹如雷击,第一个念头便是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决声道:“不可能,你卜错了”

言罢,不等瓷娃娃解释,他不由自嘲一声:当真是昏了头了,上了此船只是为了躲避岸上人的搜检,如何做起问神卜算之事?!

夷则面色不善,可对方只是个孩子,他并不能说什么,只是冷言道:“算是我的错,一开始便不能算这一卜,还劳烦你将船开往东边柳堤,我要从那上岸”

瓷娃娃不执一言,垂着眼,默不作声,光滑的皮肤上是火烛摇曳的光影,她虽未语,但这船却实实在在的偏了方向,朝着东边的柳堤而去。

船并未完全靠岸,但夷则已迫不及待的钻出了船舱,他不忘扭身道了一声谢,随后纵身一跃,攀上了堤上石,腰身一扭,将人挂了上去。

上了岸,他脚下生风,朝着客栈方向一路狂奔。

正在此时,瓷娃娃也钻出了船舱,她眸色沉沉,看着夷则狂奔远去的身影,抬手摸上了自己脖颈上的那枚小铜锁,她启唇呢喃,鼻下浅叹:“姜檀心……姜禅意……可惜,终究还是死了”

……

夷则奔跑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

江南的路就是这般,九曲深巷,水墨石墙,石板极为不稳,还凹凸不平,一场春雨过后更是水渍未退,他一路奔来,溅起了水泽泥点,惹得身边的路人投来谩骂之言。

丝毫未入耳,他只是仰目向前头望去,见客栈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漫天,心里的急切之情愈发明显!

一个拐角,他收不住冲势,撞在了石墙之上,浑身骨骼一松,五脏俱疼。

看着被火舌吞噬的淮水居,他紧攥着拳头咬了咬牙,脱下身上本就湿哒哒的衣袍,顶在了头上不顾众人阻拦欲要冲进了火场——

正在此时,只听轰然一声响,承重梁柱让火烧了个通透,支不住二楼屋瓦的重量,塌陷了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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