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一名高高大大,马脸细目,身穿青布棉袍,大概二十上下的年轻家丁推门走了进来,他一手按着腰刀,定定的望着燕长生,眸子中冷光闪烁。
“喏,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姑爷了,居然叫我们给他去弄吃的!”丫鬟百合指着燕长生,满脸不屑。
“哦,要吃的?”
年轻家丁大踏步的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燕长生,捏着拳头:“想尝尝老子的拳头么?”
燕长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果然是贱骨头,就是欠收拾,呸!”年轻家丁张口吐出一口浓痰落到燕长生身上,不屑道,“你再不安分,老子就对你不客气,真当自己是我们马家的姑爷?!”
等到这名年轻家丁在两个丫鬟簇拥下趾高气扬的离去,燕长生转头,看着窗纸上黯淡下去的人影,默默的脱下沾染痰液的外衣,嘴角裂开,发出无声的轻笑。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更浓,天上浓云密布,遮蔽绯月,整个马家庄陷入一片异样的宁静。
约莫三更时分,床上闭目养神的燕长生睁开眼,像是一头灵猫,轻轻一弹,就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接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拉开门后,正要出去,目光就和一双满是震惊的眼睛碰了个正着。
眼睛的主人赫然正是之前进屋警告威胁他的那名年轻家丁,此刻他正握着腰刀从门前经过,刚好发现了正准备溜出去的燕长生。
“缘分呐!”
燕长生双眼一眯,眼见对方张嘴欲叫,他猛吸一口气,圆满级的铁马桩本能扎开,身形上下浮动间,浑厚的气血自脚心直窜而起,刹那间,他仿佛跨坐在一匹雄武的铁马上,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而去,转眼间撞入这名家丁的怀中。
“咔咔~”
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碎裂声撕破了黑夜的宁静,燕长生只觉一片腥热的水液当头脚下,被他撞中的这名年轻家丁就像被一辆超速疾驰的车头撞中一般横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已经没了声息。
“嘶~”
燕长生揉了揉被鲜血染红的视线,只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鼓,整个人兴奋得不停颤抖。
他如何也没想到,只是全力一撞,就把一名高高壮壮的家丁瞬间撞死,前后两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还以为那么嚣张能有多厉害呢,竟然扛不住我一撞?”
紧接着,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兴奋强行压下了他反胃干呕的本能,他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趁着那些家丁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穿过院门而去。
“什么人?”
“有贼!”
“点灯!”
下一刻,被这名年轻家丁骨骼碎裂的声响惊动了的其余家丁纷纷怒喝,片刻之后,整间院落变得灯火通明,而燕长生早已不见了踪迹。
一刻钟后,小院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马蓉儿和马老爷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一众家丁和两个丫鬟,沉默不语。
在他们身旁的空地上,躺着那名被燕长生撞死的年轻家丁的尸体。
“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老爷手里转动着两颗油光可鉴的金刚菩提子,像是一座几欲喷发的火山,他语气冰冷,像是冰刀割在众家丁和丫鬟的心口。
不等众下人开口,他直接点名:“百合,莲子,你们两个说。”
百合战战兢兢,声音发抖:“老爷,奴婢也不清楚,就是就是半夜突然守在外面的家丁说死人了,然后我们起来时才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起来时才发现他人已不见了?那老夫要你们有何用?”马老爷瞪着一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睛怒视着百合,猛地一脚踹出,就把这个年龄不到十二岁的小丫头直接踢飞出去,撞到墙壁上,血糊糊的一片,没了声息。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旁边的丫鬟莲子见状,吓得屎尿齐流,一个劲的在地上猛磕头。
其他家丁也是大气不敢出,面如土色,纷纷低头。
这时候,马蓉儿开口:“爹爹,女儿之前接报这事后,就立刻下令封锁了庄子,然后让福叔派家丁巡逻排查,那人很有可能还在我们府内,没有出去。”
“还是女儿你办事让我放心。”马老爷呼了口气,脸色好看了些许,他眼中掠过一抹杀意,盯着一众家丁,“老夫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把他找出来,生死勿论。”
“谢老爷恩典!”
等到一众家丁离去,马老爷皱了皱眉,唤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马家大总管:“阿福,去告诉杰儿一声,让他那边加强戒备。那贱种对我们马家恨之入骨,老夫怕他狗急跳墙。”
“老爷,你这可就太抬举那贱种了,如果他真要到了杰少爷那,那不叫狗急跳墙,那叫自投罗网呐!杰少爷的实力您是知道的,即便是明年开春后的乡试,他都十拿九稳,区区一个连筑基都算不上的贱种,呵呵……”
马福,马家大总管,深得马老爷信任。
“也是,老夫关心则乱……”想到自己的幼子,马老爷阴沉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爹爹,女儿好奇的是,那人究竟是怎么在半宿之间,就从气血亏空奄奄一息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甚至……还能生生撞杀一人?”马蓉儿低头看了眼那年轻家丁的尸体,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