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翘的睫毛下,女孩外水润。好似沁水的玛瑙珠子。燕凰玉的视线顺着挺直的鼻梁落在粉白的唇上。
琉璃般易碎的娇弱。却又美好的令人留恋不已。
燕凰玉像被蜜蜂蛰了似的抽回手,结结巴巴的道:“裴、裴神机使不、不要客气。”
诶?燕六脸怎么红了?啧啧,赏心悦目呢。
裴锦瑶好奇的盯着燕凰玉泛着可疑红晕的面庞,关切问道:“燕督主你是不是冻着了?要不……加件衣裳?”
粉白的唇在燕凰玉眼中张张合合,清晰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不、不用。我不冷。”
“那你脸怎么红了?不是冻得吗?”裴锦瑶疑惑的眨眨眼。肯定不是热的。热的不会这么红。再燕六穿的又不多。
这俩人是当着他和白英的面打情骂俏吗?跟在裴锦瑶身后的老文大惊失色。他箭步上前,横在裴锦瑶和燕凰玉中间,“裴神机使,我们……步行的话是不是慢零?”
裴锦瑶撩起眼皮想了想,“那……变个毯子踩着。”
白英精神一振。跟着裴神机使就是长见识!
老文暗自擦了把冷汗。所以,养女儿究竟有什么好?从出生到成年一直提心吊胆。嫁出去也不能安生,万一被婆家欺负或是生孩子难产……
老文一颗心如坠深渊。
不行,过完年就得给裴神机使寻摸知根知底的稳婆预备着。
老文胡乱琢磨的当儿,裴锦瑶用符纸化出两张大大的薄毯,一张踩在脚下另一张在头顶遮挡冰雹。
燕凰玉忍不住惊叹,“裴神机使好厉害。”
“雕虫技罢了。”裴锦瑶唇角微杨,“燕督主请。”
“裴神机使请。”
“燕督主再请。”
“裴神机使再请。”
白英砸吧砸吧嘴,暗暗在心里翻个白眼。毯子那么大两个人并排站上去都行,就别谦让了好不好。
“燕督主再再……”
老文听不下去了,“裴神机使,您瞧儿又黑了。咱们赶紧的吧。”着话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印印额角,“耗子在家炖骨汤呢。早早收工,早早回来涮锅子,您觉着呢。”
“耗子馋肉都馋出病了。让它炖骨汤,恐怕炖到最后骨头渣子都没得剩。”裴锦瑶一脚踏在毯子上,“不是我信不过它,可……你也知道的,有肉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它是个妖精。”
“耗子不敢偷吃。”老文虚扶裴锦瑶手肘,“伞给我,您留意脚下。”
“燕督主也来吧,人多涮锅子热闹。”裴锦瑶仰起脸,看向燕凰玉。
燕凰玉点点头算是应了。
裴锦瑶心情大好,催促道:“老文你把伞放墙角就行了。斩妖除魔赶早不赶晚!”
老文无语轻叹。
这就叫女大不中留吧。过完年除了寻摸稳婆,还得打听打听谁家公子俊俏。他算是看明白了,裴神机使不重才情重相貌。先把裴神机使的心从燕督主身上拽回来才是正经。
四人站定,裴锦瑶喝了声“起”,薄毯倏地升至半空。
裴锦瑶摸出一张黄符,掐诀念咒,火焰闪过,符纸化作一团朦朦蓝光悬浮在她面前。
白英看的眼睛都直了,“什么啊这是?”
“什么都不是。”裴锦瑶板着脸,严肃的道:“不过,它能帮我找到陈继麟。”
白英似懂非懂的哦了声。
反正裴神机使什么是什么吧。
裴锦瑶挥手向前一指,“去!”
蓝光嗖的窜了窜了出去。
老文的视线紧紧锁住那团渐行渐远的蓝光,慨叹道:“比耗子腿脚还利索呢。”
山鼠精的速度白英也是见识过的,“耗子腿脚的确利索,可惜耳朵不灵光。”
老文抿着嘴笑。
落下的冰雹从豆粒大渐渐变成接近鹌鹑蛋那么大。
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白英扭转头循声望去,“督主,好像是砸伤人了。”
燕凰玉颦了颦眉,“不知这次有多少房屋损毁……”
燕六心善!裴锦瑶用眼角余光睨着燕凰玉。他的脸怎么还是绯红绯红的?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诶?耳朵也红了。
可惜她没带手炉。下次再跟燕六出门一定要带!这人明明不抗冻偏要装相。
何必呢?
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受罪?
燕凰玉瞟了眼身侧的裴锦瑶,见她咬着嘴唇很是苦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纳闷。她想什么想的入神了呢?
那团蓝光在前引路,很快就将裴锦瑶等人带到一处废旧的院落。
裴锦瑶认真辨了辨方向,确定这里位于皇宫西北角。
“裴神机使料事如神,果然离皇宫不远。”燕凰玉赞道。
裴锦瑶挺直腰杆,矜持道:“燕督主谬赞。”
老文狐疑的望着裴锦瑶的侧脸,他们裴神机使还知道端着点架子,真叫人意外。
裴锦瑶掏出符纸又化出一张薄毯,“你们在慈候,若是情况不妙,便速速进宫。云道长可保你们性命无虞。”
着,迈出一只脚,还没踩到薄毯上手腕就被燕凰玉紧紧攥住,“裴神机使,你不是让我陪着你的吗?”
少年面容如玉,目露坚毅,“我与你同往。”
他的手干燥而又温暖,透过厚实的布料传递到裴锦瑶腕间的温度令她感动的眼角湿润。
燕六对她太好了。
“燕督主不是术士。”裴锦瑶反手捏住燕凰玉的手指,弯起眼睛笑着:“你去会让我分心。”
老文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