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寒已经站在门边望着外面的满庭的菊花很久了,从登基大典上回来就一直没吭声。惠太妃明白儿子的心情,他总有一些不甘,但这已经没法改变的了。而她自己已经从惠妃变成了惠太妃,玉翼寒尚算仁慈没有痛下狠手将他们赶尽杀绝,还在宫里留了一席之地给他们母子。只不过太后生性多疑嫉妒,只怕玉翼寒能容他们母子,太后未必能容。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无论如何都要把儿子保护周全的。
“玄儿,想什么呢?”惠太妃的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握着玉玄寒的肩柔声问。
玉玄寒回过头来笑了笑说“儿臣没想什么。”
“玄儿,别想太多了,陛下对我们母子已经不错了。”
“皇兄是不敢马上对我们怎样罢了。”
惠太妃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这样说?”
“这是前天十皇兄命人送来的信,儿臣觉得十皇兄说得很对。”玉玄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惠太妃。
惠太妃接过打开看了一遍默默地将信笺撕了,玉玄寒不解地看着她。
“这封信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那会害了他的。”惠妃心惊十皇子的洞若观火,这封信里把他们母子现在所处的利害关系都分析得一清二楚,要是被太后知悉只怕后患无穷。
玉玄寒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惠太妃说得没错,他轻叹一声说“陛下登基十皇兄并没有回来朝贺,听说是病体沉疴不堪劳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派来的人也没说清楚,真让人担心呐!”
“你父皇在天之灵会保佑他的。”惠太妃只能这样安慰儿子,其实心里知道十皇子的身体只怕熬不了多久。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让济世山庄的神医给十皇子治病,那神医早就断言他活不过十五岁,除非有仙丹灵药,否则再世华佗也是回天乏术的。
“要是能够去看看他该多好?”
惠太妃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会有机会的。”
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回禀道“惠太妃,太后说想吃杏仁糊,可御厨就是做不出惠太妃做的那个味道,所以……”
“你回去回禀太后,本宫换件衣服就去给她做。”惠太妃皱着眉打断那宫女。
宫女离开后惠妃转身就要更衣去坤宁宫,玉玄寒拉住她说“母妃,做杏仁糊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你做?”
“玄儿,你还不明白吗?太后想吃的不是我做的杏仁糊。”惠太妃说完就离开。
玉玄寒呆立在原地,他明白惠太妃的话,但是他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们母子。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何必要这样呢?她想要的皇位已经给了玉翼寒,整个皇宫也在她的控制之下,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惠太妃一去就是三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了一样,双臂更是像断了一样垂着。玉玄寒问了同去的人才知道太后要吃的真的不是杏仁糊,而是惠太妃的汗水。试问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能够推得动几十斤的石磨,而且一推就是三个时辰?他看到惠太妃满手都是磨破了的水泡,两条胳膊已经肿了,而身为儿子的他却无能为力替她分担,只能偷偷地抹着眼泪在心里发誓要强大起来保护自己的母妃。
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后又以各种借口将惠太妃叫道坤宁宫,想着法子折磨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这一日,惠太妃被两个宫女扶着回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鬓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白纸一样,嘴唇更是在不停地颤抖。玉玄寒看到她这个样子既伤心又生气,太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好歹母妃也是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她怎么可以在父皇死后这样对待她?
“母妃!”他上前要扶惠太妃,谁知手还没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避开了。他立刻拉过她的手臂硬是把袖子捋上胳膊,赫然看到惠太妃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小的针孔,有一些还在沁着血珠!
惠太妃连忙放下衣袖,道“玄儿,是母妃不小心扎到的。”
玉玄寒眼中含泪,整个人气得发抖,他咬牙道“她怎么可以那么狠?”
“不是太后,玄儿,真的不是太后。”惠太妃急道。她生怕玉玄寒冲动起来会去找太后以卵击石,那她所受的苦都是白受了。
“不是她又是谁?凭什么她就可以高高在上,而你就要受她的折磨?你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啊!”玉玄寒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大声问。
惠太妃哀伤地望着儿子,就是因为她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才会有这样的‘待遇’。试问有哪个女人不嫉妒的?太后只不过把厚积薄发的怨恨都在这个时候撒到她身上罢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个奴才的姿态去承受那一切,因为她要保护年纪还小的儿子。
“母妃,儿臣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折磨就折磨我好了!”玉玄寒说着就要走去理论。
惠太妃慌得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一下抱住他哀求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听我的,乖乖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母妃,难道我们就要一直这样被她欺负吗?”
“傻孩子,你现在凭什么去理论?你只是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郡王,她可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母妃……”
“算我求你了,好吗?”
玉玄寒看着惠太妃心内百感交集,他攥紧了拳头,对太后的恨意一层深似一层。在惠太妃的眼泪底下他渐渐平静下来,也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