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吴安终于等到了电话,却没想到会是苏林。
他这次来南原只是为了素雅,随时有空,苏林又恰好能抽出一个半小时,他们约定见面详谈。
走进苏氏茶楼,报上名字,服务员地把他带进了三楼包间,苏林已经等候在那。
“苏总”,他们只见过几次面,对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苏氏总经理,吴安总有着莫名的敬畏。
苏林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来,并不说话,只是专心娴熟地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一切就绪后,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尝尝”。
吴安接过来,闻了闻,品了一小口,嘴里回味,又喝下一大口,赞叹“好茶”。
苏林又给吴安沏上茶,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吴安,你和素雅当初为什么分手”
这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吴安并不意外,这个问题曾困扰他那么久,如今,知晓真相,他只能苦笑着坦诚“是我对不起她”。
“具体原因?据说当年是她提出的分手。”苏林追问,带着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威严,眼睛不容欺骗地盯着吴安。
吴安只得老实回答“苏总了解得很清楚,想必也知道,当年我在学校很普通,没人知道我是谁,素雅更不知道。那时,大展刚刚进驻国际市场,父母特别希望我出国,可我没同意。那年节前我母亲去了南运,找到她们家,素姨体很不好,我母亲于心不忍,却还是狠心劝她和我分手。父母忙于工作,没精力管我,我就是散养长大的,一直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在学校的况,不知道素雅,没成想.......我才知道的......”
苏林的手停顿了一下,那个节,姑妈去世的节,可以想象会是怎样的场景,姑妈病危之际遇到这样的事,怎么接受?又该怎样埋葬女儿的初恋?又怎能放心丢下她的女儿他转动茶杯故作若无其事,心已痛到极点,半天不说话,许久才恢复平静“你和素雅在康利是怎么相处的?你明知道她是赵凯的人。”
吴安已有猜测,现在更确信,苏林终是要过问这件事的。
“她对我只是个普通的同事,我们私下并无交集,”不知为何,他极力想要维护素雅的名声“素雅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你们相那么久,她对你难道一点感都没有?还是碍于赵凯?”苏林又问。
“素雅这个人很干脆,从不拖泥带水,说分手就要分彻底,以前在一起时拍的照片、送的礼物都当面销毁了,她说话很有技巧,把我想争取挽回的,想骂的想恨的都说了出来,她绝不藕断丝连,也不许我再纠缠。后来,我离开了伤心地,她毕业后也消失了,这么多年,她变了很多,和以前完全不同,对我真的只是普通同事朋友,并无半点僭越。”
“那你对她呢?据说这次你去康利先找的素雅。”
吴安吃惊于苏林的了如指掌,却很快明白过来“这些年,我确实会想到她,没想到会在冰海见到她,冰海这个小城.其实是上学时我告诉她的。我不甘心,也有点怨她,总是找机会bi)问她分手的原因,可她还是以前的措辞,后来我无意间知道真相非常内疚心疼,那天要去南京开会,看了看时间合适,就先去康利,我是想给她道歉的,可我还没来得及……”
“她以为你还是要bi)她的?”苏林接过话来。
吴安点点头,她以为林敏是自己叫来故意“恶心”她的,她一定是这么想的,一定是。
苏林明白这种感觉“吴安,素雅现在对你还有感么?还是已经全部给了赵凯?”
“我想她……”吴安刚要回答,突然反应过来这才是苏林最想知道的,他早已明白素雅的是赵凯,可现在她和苏忆在一起,作为哥哥,不论何种份何种理由,苏林都有权知道真相,有权过问与关注,可是……
“苏总,你调查过也知道,素雅非常有才华,她并非真是赵凯的人,他们那样是为了让别人知难而退,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那个关于“流产”的谣言并不是真的,她只是痛经休养而已,那天晚上是我和赵凯送她去的医院……她和赵凯其实才刚刚正式恋。”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苏林端着茶杯看他。
吴安站了起来,在屋内走了两步,又坐下说“我知道她现在很难过,一点不亚于当年素姨去世的那个节,我很抱歉带给她的一切,也很后悔,如果当年,我能冷静分析,就会明白她的苦衷……从没想过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和以前完全不同,这么久都是一个人,一个女孩子,想想就心疼。现在,忆总是她唯一的稻草,唯一的希望,如果没了这根稻草,我怕她……”。
“你还她吗?”
“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没有资本她,她再难过也不会向我倾诉半分,我对她而言,可能只是普通的同学朋友。苏总,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素雅的确对忆总只有姐弟之,可现在,忆总是她唯一的依靠,求苏总让她……”
“你放心。”再次打断吴安的话,苏林平静的外表下已是汹涌澎湃。
“苏总,素雅现在在哪?她怎么样?”吴安反过来问。
见苏林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吴安心中沉甸甸的,试探地问“不大好,是吗?”
苏林仍是一言不发,吴安更急了“她在哪?忆总在哪?他们……”
苏林看了看手表“走吧,我还有事,有空再聊。”
说完便起往外走,吴安紧跟其后不敢再问却又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