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尴尬的不止林风,还有跟在一群人后没有存在感的徐思铭。
本来趁着人多热闹的场合,挤挤搡搡是拉近彼此距离的好机会,却没想到来了这多人。
广场上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花灯没看到几盏,全是黑压压攒动的人头。
赵凌逸的爷爷赵老爷子被挤恼了,千里迢迢转车来燕市看灯会,结果这种球样子,还不如在电视里看。
双双的舅姥爷安抚他,说既然灯会没看头,就当是来学校看孩子了,学校修得比公园还漂亮,逛逛燕大也不错。还说双双她太爷爷还和燕华大学创始人是朋友呢。
双双在一旁听得尴尬不已,她太爷爷就是远远见过校主程敬国一面。
大家口口相传,连吹带炫耀,说着说着就成了和程敬国先生成了朋友,她也很无奈。
赵凌逸的父亲赵世德提出去学校附近的商业街看看。他早听说燕大附近有条繁华的步行街,地理位置好,店面很旺。
赵家早年在小县城开着一个大排档,后来盘了个大店面改成火锅店,再后来生意好,在省城开了两家分店。
这几年餐饮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野心渐渐大了,生意人,到哪都爱沾沾旺气。
一众人都表示赞同,顺便找家馆子尝尝,看看一线大城市的饭菜是不是太空蔬菜烹出来的,那么贵。
双双正好觉得自己应该带着亲朋离开,给林风和孙晓月独处的机会。于是对孙晓月使了个眼色,拉着自己的一帮亲朋跟林风道了别,让他们继续逛灯会。她带着一行人去往步行街。
临走前,她问徐思铭是继续看灯会还是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商业步行街逛逛。
徐思铭本来就不是为了看灯会的,他并不喜欢这种喧嚣杂乱的场合,在燕市住了六年一次灯会都没看过。
双双带着一大帮亲朋,他又不好跟着,只能说自己去逛逛灯会,其实转身就绕路回了燕大。
每逢佳节校园里就格外热闹,不知是不是因为搞学术的人都没什么浪漫细胞,回到学校,数学系的男生公寓楼格外安静。
徐思铭打开宿舍门,一个身着白色香奈儿名媛套裙的中年妇人忙起身迎上去。
“铭铭……”妇人欲言又止,太久没见,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让她不知该怎么开口沟通。
这名保养得当且十分有气质的妇人正是徐思铭的母亲冯芳。
“我不出国!”徐思铭直接省去问候,一语道中冯芳来的目的,并直接打消她想要劝说的念头。
平时斯文清秀的男生此刻一脸冷漠,决绝的态度让冯芳一阵心寒。
她没想到曾经那么听话乖巧的孩子会变得如此固执。
都两年了,当初为了让他听话出国切断家里的经济支持,没想到他申请到了免学费的名额,还自己打工挣生活费,决心跟他们抗争到底。
现在大三,早点准备毕业后还有出国读研的机会,那么好的成绩,国外一流名校想进哪所都可以,可他偏偏不肯出国。
学数学在国内根本没什么前途,最多当个大学教授,出国后平台更宽广。这些话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可他就是不听。
冯芳叹了口气,心里思虑万千,最后还会放弃重复这些说了也没用的话。
“最近鼻炎还犯过吗?”冯芳从包里拿出一盒药递过去“你爸爸托朋友从国外带来的特效药,鼻子不舒服就吃一颗,很管用。”
徐思铭患有过敏性鼻炎,是一种慢性遗传病,常发于青少年和老年期。小时候经常发作,长大以后很少再出现。
徐思铭接过药,因为没有提及出国的事,态度软和下来“爸身体还好吗?”
“家里都很好,不用担心。”
“他有胃病,尽量不要碰酒,不要老出去应酬。”徐思铭忧心地嘱咐。
六年前,他父亲只是个县委副书记,后来升官当了市委副书记,全家搬到燕市,到现在升成副市长。
这一路高升必定伴随着一路应酬,上品好酒都变成了穿肠毒药,胃早就喝的稀烂。所以他最担心父亲的身体。
冯芳听到这话,眼圈一热泛起泪花。儿子到底还是挂念他们的。
“你爸很好,现在不怎么喝酒了。只是……”
“只是什么?”徐思铭急忙问。
“他成天担心你上学的事,晚上愁得睡不着,常常整夜整夜失眠。”冯芳满眼期待地看着儿子,希望能趁热打铁用苦肉计让他改变决定。
“还是那句话,我不出国。”一绕到这个话题,徐思铭态度立刻冷下来。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
所有办法都用尽了,冯芳被这种不容商量态度惹恼了,一时冲提起那件事“因为你初中素描本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
“我的事不用您管!”徐思铭彻底变了脸色,转身摔门而去。
“铭铭!”冯芳追出去,楼道里已经没了徐思铭的身影。
年轻人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体会过生活的残酷,都觉得爱情可以超越一切,是无与伦比不可亵渎的。
终有一天,他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
商业步行街,双双和赵凌逸跟在长辈们身后。
一伙人走着走着,赵世德想起双双找兼职的事,问她怎么样了。
双双说自己找了份工资超高的兼职,就在附近,工作环境也超棒。
这么一说,大家都说要去看看,别是骗人的,这年头经常有女大学生被兼职骗去干不良勾当的。
双双不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