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没有询问他的情况,哪怕一句。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不是一个会压抑内心想法的人,所以,才沉默了几分钟以后,战行川还是主动问道。
不等冉习习回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解释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我当时跟罗正良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你没有关系,让他别找我?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假如我真的不在意你的死活,我根本不会赶到那里,任由他撒野!”
听着战行川的话,冉习习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她知道,他又一次救了自己。
可她也记得,他告诉罗正良,他怨恨刁成羲,因为他娶的不是真正的刁冉冉,她只是一个假的替身,一个赝品。
明知道不应该去钻牛角尖,可她还是想要知道,如果当初他娶到的不是她,是不是他就不会做那些具有伤害性质的事情。
她被伤害,并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没有那个值得骄傲的身份。
原来,他一直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因为不配,所以无所谓,所以可以被伤害,所以可以被算计,所以可以被抛弃。
“谢谢。”
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虽然只是两个字,可冉习习还是疼得湿了两侧鬓角的发丝。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谢谢我!”
战行川终于也失了耐性,转身即走。
病房的门被打开,复又关上,声音很响,震得耳膜都在隐隐作痛。
过了几分钟,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尽管来人的动作小心翼翼,可冉习习还是听到了。
她不解,他怎么又回来了?!
一睁开眼睛,当她看清站在床前的人,却立即吓了一跳,同时心头又下意识地弥漫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不是他。
居然是乔思捷!他真的偷偷溜出来,跑来看她!
乔思捷的头上依旧缠着一圈纱布,手臂上也有轻微的擦伤,不过情况不严重。
“别说话,护士告诉我,你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因为会牵动肺部,不利于恢复。”
见冉习习似乎要开口,乔思捷马上制止住她。
他在病床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深深地凝视着冉习习,一双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稍不留神,她就会不见了一样。
劫后余生。
她被罗正良从车上拖下去的时候,乔思捷已经昏迷了,事后他无比内疚,深深地怨恨着自己的无能。
假如,她真的死在罗正良的手上,他难辞其咎,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没有什么会比心爱的人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受到伤害,甚至遭遇死亡,更令人感到痛苦的了。
“即便是现在,我也并不喜欢战行川这个人。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佩服他,也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也许这就是天意,去救你的人,是他不是我。习习,你会不会怨恨我,在你最害怕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
乔思捷面露痛苦,缓慢地伸出手,但他不敢去握她的手,只敢轻轻触碰她的指尖。
她是鲜活而真实的,真好。
不像在梦里,也不像在幻想里,更不像是在回忆里,就真真切切地在他的面前,有心跳,有呼吸。
冉习习一点点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乔思捷已经尽力了,假如不是他,她可能早就被罗正良抓走,带到别墅里疯狂地折磨。
“我感激他把你救回来,可我不想用你来作为感谢的报酬。习习,人生无常,太多意外,我不想再放开你了。等你好一些,我们结婚吧。哪怕,只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