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尼·克尔斯完全听不懂,他只能扭头看向冉习习,等着她为自己翻译。
她也不含糊,一把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拖进战行川的房间。
外面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假如他还能继续睡,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一进门,看见战行川动也不能动地躺在一张只有医院才有的病床上,而且头顶还挂着两瓶药水,波尼·克尔斯立即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疑惑道:“你的前夫快死了?”
冉习习吓得瞪大眼睛,幸好战行川听不懂,否则他非得跳起来去打这个不会说话的外国人。
“不是,他前两天刚刚出了车祸。而且,他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到的。”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垂下眼睛,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一听这话,波尼·克尔斯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一脸玩味地开口问道:“所以呢,你很感激他,还打算以身相许?”
不等冉习习否认,战行川已经率先出声:“他来我家干嘛?要不要我给大使馆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这个闯入我家的老外带走?”
她马上听出来,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不,不要!他其实只是……没、没有订到酒店而已,他想在这里,借住一晚,明、明天就走……”
冉习习恨不得一头撞死,撞晕也行,反正只要不用再面对此刻这种尴尬的境地就好。
“这借口太蹩脚了。”
撇了撇嘴,战行川当然不信。
“让他赶紧滚,我这里不是酒店,不欢迎外人。”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虽然听不懂战行川的话,但波尼·克尔斯可以从他的表情和语气大概判断出他在说什么。何况,他们两个人上一次见面也不对盘,更不要说自己这一次是不告而来。
“可是现在真的很晚了啊,最近中海有好多博览会,不一定能订到酒店房间。再说,楼上的房间还空着……”
冉习习一脸乞求地伸手指了指头顶,试图说服着战行川。
“星级酒店没有房间,就去住快捷酒店好了。实在不行,找个洗浴会所,也能睡觉。”
战行川没好气地给出建议,他的家又不是收容所,凭什么要随时欢迎有人来住。
快捷酒店?
冉习习一头黑线,全球这么多家五星级和五星级以上的酒店,没几家没接收过波尼·克尔斯的投诉,像他这样龟毛多事又完美主义的男人,估计打死都不会去住普通人住的快捷酒店吧。
“不愿意住就去住桥洞。”
她刚想回嘴,不料,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楼梯上溜下来,东躲西藏,竟然绕过了外面的那几个保镖,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吱溜一声溜到了冉习习的脚边。
“哎?”
他抬起头,看着站在冉习习旁边的那个蓝眼睛男人,小嘴微张,露出吃惊的表情。
刚才,战睿珏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打游戏,狂虐对手,而那个频频被他秒杀的不是别人,正是波尼·克尔斯!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嘿,小家伙!”
一见到战睿珏,波尼·克尔斯也不禁又惊又喜,他蹲下来,艰难地和他打着招呼:“你好,你好。”
有些古怪的发音把战睿珏逗笑了,他伸出小胖手,拍了拍波尼·克尔斯的肩头,不停地纠正着:“是你好,你好,不是泥嚎!”
“他不是不会说话吗?”
见状,波尼·克尔斯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冉习习。
她正烦躁着,懒得解释那么多,索性扯了个谎骗他:“可能是你以前看起来不像好人吧,他才不想理你。”
本来困得直揉眼睛的战睿珏一看见自己的“手下败将”,立即兴奋地拉着波尼·克尔斯去游戏室,谁也拦不住。
就连战行川的话,他也不听了,非要先打一局再说。
“看看你的好儿子!引狼入室!”
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躺在床上的战行川自知没有办法拦住他们,气得只好把火撒到冉习习的头上。
“你千万记得这句话,到时候也和法官这么说,是我的儿子,本来就是我的儿子!”
她哼了一声,连忙去追战睿珏。
一出门,克雷格还拎着老板的行李箱,一脸无奈地站在客厅里。
“我要被你们害死了!”
冉习习红着眼睛,哀叹一声。
“放心吧,你一个人拯救了集团内的所有员工,龙卷风刮到你这里,克尔斯先生不用再滥杀无辜,大家现在都在万分感激你呢,我们祝你升职加薪!”
克雷格放下行李箱,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喊来李姐,让她带着一行人去楼上的客房。
幸好战家的房间足够多,要不然,冉习习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从天而降的几个大男人。
最后,战行川只能默许波尼·克尔斯在这里先住下,但是,他要求冉习习必须来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换言之,就是要时刻处在他的眼皮底下。
“我睡相很差。”
冉习习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我早就知道,反正你又不是和我睡一张床。”
战行川眯眼笑着。
“我打呼,磨牙,放屁。”
她看着天花板,继续努力。
“我有耳塞,房间里也有空气清新剂。”
战行川的笑意更深。
“万一我梦游呢?说不定会一脚踩死你。”
她紧紧地咬着后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