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白诺薇好像察觉到了刁冉冉正在注视她一样,也向她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
很奇怪,她的眼神里倒是没有往日里常见的那种挑衅,似乎也带着几分担忧似的。刁冉冉看得一愣,心里的不安愈发扩大——要是连白诺薇都没有心情和自己斗了,那可就真的糟了,说明情况危急,连她都六神无主了。
相比于在商场上的经验,刁冉冉承认,白诺薇可比她厉害多了。
有她在这里,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起码,在应对记者这一点上,刁冉冉放心多了。
被太阳照得有些头晕,刁冉冉急忙走进大楼,躲开阳光直射。
一见到她走了进去,白诺薇也快速地敷衍了几句,然后在几个保安的簇拥下,也走进了大楼。一进门,她就压低声音,快速地对身边人吩咐道:“把前门关上!谁也不许从前门走!通知各部门的员工,下班一律走后门,分散疏通。”
记者被隔绝在外面,他们也不敢硬闯,只好三三两两地离去。但是,其中也有几个“顽固分子”,继续留在外面,坐进车子里,等着刁氏的最新消息。
刁冉冉站在电梯旁,不可避免地,和白诺薇遇上了。
沉默了几秒钟,刁冉冉还是按捺不住,主动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我完全还糊涂着,今天,有税务局的人到我那里查账,我当时还理直气壮地跟下属说,让他们随便查,不过是例行公事。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听这话,白诺薇的表情也是明显一滞。
“连你的公司都查了?”
她好像没有想到似的,连声音都提高了。
刚好,电梯的门开了。
白诺薇看了看四周,拉着刁冉冉一起走进电梯。
“我不骗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我也真的不清楚。我之所以现在赶过来,还是你爸爸的一个老朋友给我打的电话,他在税务那边有关系,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一开始,他也不信,结果……我本以为,就算真的有事情,也不会这么快,这么急,没想到……”
她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难看,没有化妆的脸格外苍白,没有血色。
事到如今,信与不信,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两个人一起直接前往公司的财务部,却被告知,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查账,暂时不允许任何本公司的员工进去,以免影响到账务问题。
不只是她们两个,公司的几个高层同样也被拦在了门外。
白诺薇没有坚持要进去,而是向刁冉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去隔壁。
默默地走了出去,刁冉冉跟着白诺薇远离了人群,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到隔壁无人的会议室。
“没人了,你想要说什么,就照直说吧。”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刁冉冉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和白诺薇扯一些没用的事情,她心乱如麻,心急如焚,又清楚自己没有本事能够让公司躲过这一次的危难,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快要被掏空了的感觉。
“刁冉冉,我是不喜欢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并不希望刁氏出事。说句实在话,这么多年来,你和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笔钱不是刁氏赚出来的?你现在嫁给了战行川,或许并不把娘家的这点儿家财看在眼里了,不过,刁氏在中海,也不是一名不文的小作坊。就算你再怨恨你爸爸,你也不能否认,这几十年来,他对刁氏付出的心血,并不少。”
特殊时刻,白诺薇同样也没有心思再去和刁冉冉争一时的长短,而是和她说了几句实在话。
刁冉冉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她听着白诺薇的语气,好像这一次,刁氏真的撑不下去了。
“刁氏的情况,你其实并不了解。当初,你要求你爸爸交出公司的管理权,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当然,忌惮战行川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比谁都清楚,刁氏早就成了空壳子,他自己挪了太多的钱,那么多的空缺,别说是你,就是你们两个加一起来,也填不上……”
听到这里,刁冉冉忍不住急了,压低声音,打断了白诺薇的话:“你还好意思说?公司成了空壳子,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和别人里应外合,串通一气,用一幅假画来骗得我爸几千万打了水漂。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她气得浑身都哆嗦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刁氏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刁冉冉真想和白诺薇好好地撕一场,就算让别人看了笑话,她也不在乎了。
白诺薇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内疚表情,镇定地开口:“不用你来质问我。那些钱,是我应得的。这么多年来,我在刁氏拿着一份微薄的薪水,却做着好几个人的工作。公事,私事,只要刁成羲一开口,我什么时候推诿过?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fēng_liú债吗?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比我更贪婪?不过是睡了一觉,就想着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顿了顿,她的脸上浮现过一丝哀戚:“我想,你永远不会理解,那种陪着自己的男人,去赴另一个女人的约会的感觉吧?可是,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样的烂事,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
听了白诺薇的话,刁冉冉对她的确有一丝同情,不过,她却永远不可能把这个女人视为朋友,和她保持一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