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律擎寰和律擎宇只是用言语吓了一下刁冉冉,目的只是让她说出实话而已,而不是真的打算把她杀死之后,扔在这里任由尸体发臭。
不过很显然,她还是吓得不轻。
律擎宇打了电话叫外卖,来之前,他没吃什么饭,此刻饿得抓心挠肝,别墅内的厨房里,干净得连一只蚊子都没有。律擎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既然送来了,也就少吃一点儿。
至于刁冉冉,完全是食不下咽,她只拿起一杯奶茶,一直捧在手里,偶尔喝一口,试图用甜的味道来缓解着自己心头的紧张情绪。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我的灵魂是我自己,身体是刁冉冉。很可笑是吧?一点儿都不符合科学认知。”
许久之后,她还是开口了。
说来也奇怪,和至亲,和朋友都没法说出口的秘密,她居然可以对着仇人说出来。
这种感觉,大概就近乎于“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思吧,反正已经走到了这幅境地,索性就闭上眼,一抹黑走到头儿罢了。
律擎寰擦擦嘴,摇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玄妙的,只从科学角度没法解释。”
“你自己就从来没怀疑过吗?不过,你和刁冉冉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要不是背后那颗痣,我没特殊留意过的话,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会是别的女人。咳咳……”
律擎宇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剥了一只虾,沾了沾芥末,一口吃掉,辣得哗哗流眼泪,看起来,他像极了一只正在流泪的鳄鱼,一边哭一边说道。
刁冉冉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只能诚实地告诉他们,自己到底是谁了。
“冉习习?刚刚破产没多久的冉氏?你说你是冉天泽的女儿?”
律擎宇擦干净眼泪,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同时,律擎寰也是一脸的意外,和满满的惊讶。
两个人都没猜到,还以为她这些年是被人绑架了,又或者是刁家不小心遗落在外的骨肉。比如,当年她和刁冉冉在医院里被接生的护士弄丢了之类的狗血剧情。
“不是,我是冉习习,十五岁那年就被送出国,一直在美国生活。我父亲,确实是冉天泽,他……因为破产,承受不了打击,所以……所以自杀了。”
刁冉冉坐在沙发上,无措地欲言又止,但最后,她还是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
很莫名的,在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舒服多了,好像卸下了沉重的枷锁,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重和痛苦,似乎消失了大半。
果然,人还是不擅长隐瞒的,有的时候,保守秘密甚至比罪孽还要难。
“冉氏?呵,这下就有意思多了。”
律擎寰忽然说了一句话,很有些洞若观火的意思。
“没错,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我现在好像已经懂了一点儿。”
律擎宇吃饱了,打了个嗝。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身为艺人的自觉,不仅这么晚了还在吃夜宵,而且还自己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份,把刁冉冉没碰的那份也吃光了。
刁冉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懂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查过,吞掉冉氏的企业是一家新开才三年的公司诺宏物流,在业内并没有什么太响亮的名气。前两年一直是勉强维持盈利的状态,是从去年年中才忽然间翻身,一下子占据业界龙头老大的身份,崛起的速度虽然快得惊人,可她却没有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只知道,诺宏的赵老板是从南方一带起家,他曾听了一位得道高人的指点,说他在北方财运最旺,所以建议他一路北上,来到中海发大财。
果不其然,来了三年,姓赵的便吞了以前稳坐头号交椅的冉氏,还真是应了那句“发大财”。
“别人不知道,中海商界的事情,可再没有人能比擎寰还要清楚了。谁的钱怎么来的,谁背后的老板是谁,他都摸得一清二楚,相瞒都瞒不过。你问他,这个诺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律擎宇扬了扬下颌,示意刁冉冉今晚总算是遇到了明白人,那就是坐在她身边的律擎寰。
相比于他的洋洋自得,律擎寰倒是颇为矜持,扭头看了看刁冉冉,没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解答了她的疑惑:“诺宏的老板的确是一个姓赵的南方人,这并没错。只不过,他的公司现在有幕后投资人,前年年底的时候,刁成羲就私下里注入了一笔资金。现在看来,这其实算是刁成羲自己的小金库,上面如果要查账,也查不到他的身上来,有姓赵的帮他顶着。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说得这么明白,要是刁冉冉再听不懂,那她就是白痴了。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居然是刁成羲有关?!
忽然间,他就从一个富有和蔼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女儿都能待价而沽的商人。这种反差,就连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人都没法接受。
刁冉冉想,自己如果是真的刁冉冉,得知这一切,会是多么的伤心难过。
等等,如果自己并没有“鸠占鹊巢”,那么,她还是冉习习,可是刁冉冉哪里去了?
她原本以为,灵魂是自己,身体是刁冉冉,可是既然现在连身体都是自己的,没变过,就等于是说,自己只是被动地换了个身份,却没有成为其他人。
刁冉冉呢,难道,被医院的人弄混了,所以在爆炸那天意外身亡?
“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