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习习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听见战行川的语气不太对,她也醒了。
他朝她比了个手势,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医院就随随便便让他接走了?这不是胡闹吗?就没有人负责?”
那边似乎说了几句话,战行川坐了起来。
“你先留在那里,有什么事情及时联系我,我尽快赶过去。”
放下手机,他按了按额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眉心紧皱,似乎情绪很差的样子。
冉习习只听到了“医院”两个字,她想了想,应该是那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大人的世界百般复杂,可一个刚出生几十个小时的婴儿又何其无辜呢?更不要说,他从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母爱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里顿时又苦涩起来。
“刁成羲要把孩子接走,院方不同意,因为是早产儿,心肺功能都不太齐全,必须要住院一周以上。但他带了几个人,声称自己是孩子的外公,有合法的监护权,硬是把孩子从医院里给弄走了。”
听了战行川的话,冉习习不禁问道:“孩子的母亲不在了,难道就是外公作为法定监护人吗?”
他一顿:“父亲当然是比外公还要近一些。”
她沉默了,不再开口。
很显然,在冉习习心里,还是认定了战行川是孩子的父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于情于理于法,他都应该把孩子接回来,全力抚养,这是他应尽的责任。就算他不愿意,也得这么做,要不然的话就等于触犯了法律,属于遗弃罪。
“我也不解释了,我宁可等亲子鉴定的结果拿回来,也好过我现在说破了嘴皮子。”
战行川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只要她不相信,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他起床,换衣服,准备去医院一趟。
冉习习也立即跟着下来,要跟他一起去。
“你现在身边不能离了人,万一……”
她及时住口。
战行川笑了笑,帮她说下去:“万一我要是晕倒了,还能及时送到医院里去抢救,不至于一下子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是不是?”
他的语气倒是轻快,可冉习习却难过得一下子红了眼圈。
“好了,不说了,你要和我一起去,那咱们就一起去。”
握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出门。
到了医院,战行川和冉习习直奔婴儿住院处,玻璃窗后面是一排排的保温箱,不少体弱或者早产的宝宝都在里面呼呼大睡,偶尔有一两个醒过来的,正在啃着手或者脚,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他们,已为人母的冉习习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但她看了一圈,也的确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战行川找到值班护士,确定刁成羲已经把孩子带走了。
“不过,我们主任已经把孩子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提前出院的各种风险,他们签了知情单,表示一切后果自负,就算有问题,也和医院无关。”
护士说完就去忙了。
几分钟以后,尹一铭匆匆赶来,一见到战行川,他就面露愧疚,连声道歉:“抱歉,战先生,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没有露面。所以,刁成羲就把宝宝从医院里接走了。”
战行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是我不让你出面的,你没错。再说了,他的确是孩子的血亲,即便要把他带走,也没有人能够阻拦。没看见连医院都同意了吗?”
尹一铭只好也点了点头。
“我看过,确实是早产儿,小小的,也没什么力气,和旁边的婴儿一比,挺弱的。”
他一直守在这里,对情况了解得比较详细。
战行川叹了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正说着,他的手机又响了。
“孩子在我这里,你要是想要孩子,就到我这里来!”
电话刚一接通,刁成羲狂妄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战行川丝毫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刁成羲之所以偷偷摸摸地把孩子从医院里带走,就是为了能够要挟自己。
“那我要是不想要呢?”
他笑了一声,语气很淡然。
刁成羲明显愣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姓战的,你有种!你真狠啊,比我还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这可是个小子,你真的忍心让你们战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战行川继续逗他:“我已经有儿子了,当然有种了,至于别的,我大可以不在乎。”
一句话,简直气死了刁成羲。
他本来还以为,那天在医院,战行川不敢认这个孩子,是碍于冉习习和其他人在场,他担心惹上丑闻,所以才一口咬定和自己没关系,打死也不认。
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依旧不认,而且一副的样子。
所以,刁成羲又气又慌。
“不过嘛,既然你找我了,那我就去看看。你把地址发过来,我尽快过去。”
就在刁成羲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战行川故意又开始撩拨他了。
他明显能够察觉到,刁成羲立即产生了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感觉。
这种玩弄他人情绪于股掌之上的味道,还真不错。
一拿到地址,战行川就叫上尹一铭,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去,以防不测。
“刁成羲这只老狐狸,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必须要稍微提防着。一铭,你跟着我,保持一点距离,要是情况不对,你先带着习习走,别管我。”
他事先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