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战行川的大脑有些空白。但他很确定,在这一刻,他最希望的就是,冉习习在自己的身边。
如果她在的话,他就可以像一个青葱少年一样,将她一把抱起,原地转上十个八个的圈儿,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可惜,她不在这里,而是远在千百公里之外。
“行川,我们做到了!你说等,我当初还不信,觉得不会有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我们给等到了!也许,这就是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放过谁!”
容谦的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其实,连他自己都承认,当初对于刘文能够落马,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战行川回过神来,也勾起嘴唇:“是啊,真的等到了。接下来,就该我去做一点什么了。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虽然说民不与官斗,可他毕竟不是普通的民,在商海浮沉了这么多年,战行川自认为自己还是能说上几句话。
更何况,刘文不过区区一个小官,却为人跋扈,这么多年没少立下仇家。如今他出事,想必痛打落水狗的人不会太少。
“我支持你这么做,等我收拾一下,天亮以后,咱们公司见!”
容谦也十分亢奋,匆匆挂断电话,去洗漱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空气中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战行川站在书房的窗前,喝着咖啡,极目眺望。
在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天以后,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事实证明,容谦的消息不仅是第一手的,而且很准确。
刘文被纪委的人在凌晨从一家消费极高的私人会所带走,所言非虚。只不过,出于各种考虑,这个消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并且处于保密状态。
容谦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打探到细节,刘文被带到友谊宾馆中的一件套房,被暂时限制自由,也不能与外界随意联络。
得知刘文出事,很多人寝食难安,特别是与他平时有钱财往来的官商。一时间,人人自危,唯恐刘文也咬上自己,就像虞幼薇咬上刘武一样。
这其中,最暴跳如雷的人,显然就是刘武。
“别提了,这个人还真是土匪一样的性格,据说刘武还打算带人把他哥从友谊宾馆里‘救’出来。这要是真的进了监狱,他还打算劫狱吗?”
放下手机,容谦愤愤不平地说道。
“别担心,刘文要是进去了,你觉得刘武还会在外面?搞不好,他自己连命都没了。”
战行川拿着球杆,微笑着说道。
虽然是在临时办公室,不过,该有的设施在这里一样不缺。为了偶尔活动一下身体,他特地让人开辟了一小块空间,专门体会挥杆的感觉。
难得他今天心情好,自然要过过瘾。
“看来,巡视组这一次是来真的,一个法院副院长,一个刘文,单是这两条鱼就够肥了。”
容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以手撑额,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从得到消息至今,情绪一直处于激昂状态,总觉得要见证一件大事的发生。
相对来说,战行川已经冷静下来了。
“今晚,我去刮刮鱼鳞。”
战行川轻轻推杆,高尔夫球缓缓动着,准确入洞。
当晚,“偶”会所内,二楼中餐厅灯火通明,一片热闹。
只不过,包房里坐着的人,却一个个全都面色严峻,透着肃杀。
在这个关键时刻,前来赴约,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在座的人深知这一点,入席之后率先表明立场,一个个恨不得尽早与无关人士撇清关系。
如若不是战行川的面子够大,他们绝对不会如约前来。
“战总,现在吃吃喝喝也是不符合规定的,所以,今天有什么事,大家就直说好了,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为首一人十分谨慎地开口,其余几个人纷纷出声应和。
闻言,战行川也不废话,索性点破:“刘文出事了,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和他的弟弟刘武有些过节。坦白来说,他们兄弟二人出事,我很高兴。”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已经说得这么直白,大家不可能不明白。
更何况,刘文被纪委带走调查,刘武又涉嫌与谋杀和纵火案有关,可以说,刘家这一次难逃噩运,又或者说,是罪有应得。
战行川的态度摆在这里,所以,有些话就不用多说了。
果不其然,刘文出事以后,他的妻子四处奔走。据说,这个初中毕业以后就在社会上游手好闲,然而凭着丈夫的关系,却能在一个油水很足的部门做办公室主任的中年女人在情急之下,居然脑子发热,带着金条上门求助于刘文的一些老同事,老领导。
可她越是这样,就越没有人敢为刘文说话,唯恐被人当做是他的同伙,也被调查。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刘文的老婆根本就是个泼妇,我看她这一次是唯恐丈夫的问题不够严重。”
对于所听到的最新消息,容谦和孔妙妙都忍不住幸灾乐祸,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刘文这辈子恐怕都别想东山再起了。
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罕见。
再说,刘氏兄弟做的那些事情,着实天怒人怨。有些人即便与刘文是同侪,但也对他任由自己的亲弟弟为所欲为而感到愤慨,只不过曾经敢怒不敢言。如今情况逆转,各种匿名举报纷至沓来,竟然令纪委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牵出萝卜带出泥,没想到这是越挖越